“浅浅,算是大伯母求你了,”
成氏眼泪汪汪地朝着季清浅哭诉,一个贵妇人楚楚可怜的朝着自己的晚辈求情。
人群中有些让人开始觉得不忍心。
“哎,人家姑娘也怪可怜的。”
“那可不,怎么说也没害到人,说不定是一时间糊涂呢?”
“江夫人也太狠心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咋的就想要人家的命呢。”
“......”
说完,有些带着敌意的目光渐渐投向季清浅。
季清浅凉凉地瞥了成氏一眼。
冷静道:
“大伯母怕是求错了人吧,她犯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而且是她自己投毒,难道也怪我吗?你想找人,你也应该去找官差大人,你找我做什么?”
“你......”
成氏本来对她就厌恶至极,听她这样说,当即生气地站起来朝着官差的方向走去。
“大人,求求您,放了我的女儿吧,她还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和她计较呀!”
成氏一步一磕头跪倒在莫老三面前。
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淋漓。
莫老三蔑视了她一眼,沉声道:“她还是一个孩子?那本大人是什么?本大人为官从来讲究一个理字,你的女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还指望保她?
倘若她活下来,那你是想让剩下的人都去死吗?”
“可是.....她毕竟没犯下大错,您就不能饶了她吗?只要您饶了她,您让我做什么都成?”
成氏原本就长得貌美,哪怕生了三个孩子身段依然苗条。
莫老三听到这话更气了,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告诉你,别给老子来这一套。留着你家的祸害,不知道要害多少人?你现在最好给老子滚,不然还能给你女儿留一个全尸,否则,别怪老子卖她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他怒不可遏的吼叫着,声音像陈磊一样滚动着,传的很远很远。
话音刚落。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我要杀了你......”
“杀......”
“天啊,快来人啊,她疯......好吓人啊”
不知道是谁把江芷楠绑着的绳子解开了,她披头散发,眼神中闪烁着凶狠,鞋也没有穿,一双白嫩的脚在泥水地里跑来跑去,手中扬起一把长刀,对着人就砍。
尤其是刚才说她可怜的婆子,最先挨了她一刀。
“哎哟,你砍我干嘛,哎哟,哎哟,痛死个人了。”
老婆子后悔死了刚才为她说话。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抓住她啊.....”
江芷楠见人就砍,根本不分彼此,被砍中的人呆若木鸡,浑身是血,吓得跑也跑不动,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沈云舟见状不妙,一个点足把季清浅带出老远。
“你别去,她现在跟疯子一样,谁也按不住,又不能下死手,还是让官府的人自己去对付。”
季清浅眼眸微垂。
“知道。”
江屿白晚了一步,可是他也没有生气,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很清楚沈云舟也是担心她罢了。
人群中,柳姨娘大喊了一声,“季姑娘,你跑去树下干什么?
江芷楠顿了顿。
柳枝飘飘的柳树下确实有一个女人。
“是她!!”
“贱人.....我要你的命!”
她如同猛虎一样,眼神迷离,冲着柳树下的女人一顿乱砍。
全然不顾耳畔的哭喊声。
“楠儿,我是娘啊,楠儿,你干什么?孩子.....”
“楠儿....你醒醒!”
成氏被砍了一刀又一刀,原本就不白的衣衫染上了斑斑血迹,她不顾一切抱着女儿,希望女儿能清醒过来。
再痛也忍了。
她嘴唇发白,血像流水一样从伤口处不停的朝外涌。
江芷楠已经杀疯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就是季清浅.......我掐死你!”
话音刚落。
她伸出双手死死掐住成氏的脖子不放,眼底的疯狂几乎溢出眼眶,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丝毫不给成氏活命的机会。
“死丫头,你干什么?”
江惊墨知道事情不好,也跟着跑了过来,刚到跟前就发现自己的二女儿掐住妻子的脖子不放,他大喝一声,谁知道江芷楠压根没任何反应。
反而凶狠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他吓得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他捡起一根手腕大小的木棍朝着二女儿跑去,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死死拉住他的衣袖,柳姨娘哭着说:
“老爷,您别去,她现在力气大的很,谁都没法抓住天,您看看她砍伤多少人。”
听到砍伤了人,江惊墨顿了一下,默默地放下棍子,叹了口气。
转身什么也不看。
柳姨娘假意劝老爷要注重身体,万一被她砍了一刀,她以后可怎么活下去,江惊墨瞧着宠妾眼睛红红,柔弱的模样顿时心疼了。
“你说的对,这是她自己造下的孽,谁也怪不着。”
“老爷,儿子都哭了, 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柳姨娘摇晃着水蛇一样的细腰簇拥着自家相公回到安全的地方。
江芷嫣躲在人群里面一脸淡然。
娘从来都是更喜欢弟弟妹妹,她作为长姐,时刻要忍受母亲对妹妹的偏心,而且她为了山匪,居然扇了自己二十多个耳光。
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她眸光微闪,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管。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芷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后转身疯癫地朝河边跑。
她浑身沾满了鲜血。
一边跑,一边疯喊。
“哈哈哈,我杀死你了。”
“还是我赢了,我赢了......”
在场的人没有任何去制止。
包括刚才为江芷楠说话的那几个婆子,现在正跳着脚骂人,生怕这疯婆子跑慢了死不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只有江芷嫣默默地落了一滴泪。
湍急的河水对面。
有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子。
他一脸阴鸷望着河对面的季清浅, 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尤其是瞧见季清浅淡然的模样,浑身颤抖了一下,仇恨袭上心头,脸上不住的抽搐。
“先回矿上。”
“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本公子的踪迹,包括老王爷,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
“是,公子!”
随从压根不敢看向公子,公子现在的模样很恐怖,也很大胆,尤其是眼神,像是随时要把人生吞了一样。
看来,公子是不会死心的。
他抬眼瞥向河对岸,心道:哪怕对方的武功或者妖术再高明,她肯定也识别不了公子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