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三听到刀疤刘的话,瞬间陷入沉思中。
他在想当真如此可怕?
刀疤刘见他面带犹豫,直接带着他过去看季清浅画的图案,当莫老三看到山那边的惨案,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知道发生天灾会很惨。
但是没想到会那么惨。
他询问季清浅可不可以让他也看看对面的情况。
于是季清浅把千里眼给他瞅瞅,说这是她师傅给她的宝贝,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所以顾名思义叫千里眼。
莫老三狐疑地拿起千里眼,心想这东西有那么玄乎?
他拿着千里眼看向山那边。
这一看。
吓得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好多死人。
到处都是血。
房屋倒得歪七扭八,就像一盘散沙。
地下,树上,窗子上,到处挂着半截腿,一只残破的手掌,种种惨象让莫老三忍不住恶心地吐了。
半晌后,他才缓过来,把胃里东西吐了个干净。等他恢复后,他赶紧把东西还给季清浅。
再也不想看了。
一刻钟后。
他绷着一张脸说道:“这样吧,我们从禹州绕道,就是路程耽搁些。本大人算了算时间,最多浪费七日时间,再说,那边路也平坦些。”
“江夫人,您怎么看?”
季青浅听着他的话陷入沉思,多七日的时间,也不是不行,如果一直呆在在这里,就怕出现瘟疫就糟糕了。
“行,就从禹州绕道走吧。大不了路上多花费点心思。”
“大人,江夫人说得对,不如我们尽快启程!”
刀疤脸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生怕留在这里过夜。
万一哪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追上来怎么办?
一想到那个画面,刀疤脸浑身都在颤抖。
季清浅也跟着点了点头,还是尽快离开为好,但是禹州她不太熟悉,想不起来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江屿白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只是听到禹州两字眉头微微挑动。
“浅浅走吧,先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
随后。
他便吩咐暗二等人把东西都收拾收拾。
其他人手里都背着柴火,生怕路上不够用。
季清浅看着众人的举动,这样也好,她随时可以从空间里取出柴火,反正每个人背得多,她拿出来也不会突兀。
吃过早饭。
虞哥儿和若姐儿都哭着朝季清浅浅扑了过去。
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儿。
“大嫂,昨天晚上我们好害怕,想过来找你,可是阿娘不让......呜呜呜!”
“大嫂,我和弟弟都想你了.....昨天晚上若姐儿也想过来,阿娘说你会没事,现在若姐儿和弟弟才敢跑过来。”
两个人扑到她的怀里委屈地直哭。
两人的小鼻子都一抽一抽的。
鼻尖都哭红了。
“没事了,不怕,不怕,没没事了!大嫂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蹲下来抱着两个孩子。
伸手给两个孩子擦了擦眼泪。
“不哭啦,要乖乖的哦!!!看看大嫂今天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
说着说着,她从衣兜里拿出油纸包裹的五颜六色的糖果。
“尝尝,看好吃吗?”
她拈起两颗软糖放入两个孩子的嘴里。
两个孩子一口咬下去,顿时觉得这些软糖就像是一小块的云朵,轻盈且口感丝滑,每一口都是纯粹的甜蜜。
虞哥儿睁大眼睛忍不住惊呼起来:
“哇....好好吃啊,大嫂,这比肉肉都好吃,好甜啊,又软软的!”
“大嫂,我还要!”
若姐儿吃完一颗后咂吧嘴,笑嘻嘻伸出小手心。
“慢慢吃,大嫂这里多的是,一颗一颗的吃,好吗?”
她笑了笑,把手中的软糖给了俩孩子。
两个孩子拿到糖果第一时间笑着跑向自己的娘亲。
“阿娘,吃糖糖!清浅姐姐给的糖果。”
“阿娘,您就吃一颗吧!”
两个孩子吵着闹着要给阿娘吃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沈氏刚开始觉得太珍贵了,她舍不得,可是架不住孩子们的热情,只好勉为其难吃了一颗,没想到这一颗小甜点一一入口,却是让她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
软糖在嘴里慢慢融化,那股甜味仿佛在舌尖上跳跃,让人陶醉其中。
她双眼闪着泪花,看向季清浅,这孩子真是让她心疼又让她佩服。
季清浅冲着沈氏微微颔首。
一旁的江屿白看着她,只是微微笑着,他喜欢看到浅浅开心的模样。
季清浅注意到江屿白深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她踮起脚脚尖,轻声说道,“张嘴!”
下一刻。
一颗粉色的软糖被季青浅塞到江屿白的嘴里。
她冰凉的指尖掠过江屿白柔软的唇上,江屿白顿时感觉身体有一股热流激过,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像是着迷一样,她总是能轻易地就能让他意乱情迷。
阳光洒在两人的笑容上,那一刻的甜蜜仿佛被定格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沈云臣忍不住咳咳几声。
这两家伙,不赶路了?
谢晚晚在一旁看得感动地都要流泪了。
死丫头!
命真好!!!
“大家准备准备,一炷香后我们重新出发。”
刀疤脸收拾得差不多后,他拿着一面锣鼓来回在队伍里敲了敲。
江家旁支的人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
收拾完后他们们便慢慢靠近季清浅等人。
江家嫡出的人忙不慌的收拾,只恨少长了两只手,每次他们收拾的进度都是最慢的,时不时被官差责骂。
一炷香时间过去后。
大家又重新开始出发了。
只有江芷溪和江老夫人以及江老爷子最后看了眼落石的地方。
三人心中同时充满了凄苦。
老二和词哥儿怕是要永远留在这里。
江芷溪泪流满面地一步三回头。
娘亲,弟弟,爹,还有以前她看不惯的吴姨娘和悦儿妹妹,永远要留在这里了,以前大伯母死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
两个堂姐妹死的时候她也不伤心。
可当这些惨事落在她身上。
她却哭得比谁都惨。
江芷溪摇摇晃晃地走着路,张姨娘扶着她,贴身的衣衫破烂不堪,凌乱的发丝撩拨着沾血的白颈,往日灵动的眸子如今变得空洞无神。
季清浅回头看到江芷嫣痛苦的神情,唯有一声叹息。
事不落到自己身上,真的是不知道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