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您真的没事?”
探子一脸惊愕。
李柔儿温柔地摇头:
“本夫人无事,你回去告诉将军,今天晚上我暂不回去,明日她们自会送本夫人回去。
另外你回去告诉将军,如果不是他们相救,本夫人的命差点就没了。
其他的你就不要多说。”
“是,夫人,但是您当真不和小的回去?”
“是,你就这样回去告诉将军,本夫人无碍。”
“是,夫人!”
探子低头叹了口气,这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刚才要流出来的眼泪只能马上缩回去。
“咕噜咕噜!”
就在这低头的瞬间,探子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只好用手摸了摸已经干瘪的肚子。
好久没吃过饱饭了!
探子饿得忍不住又用手揉了揉眼睛。
李柔儿见状也跟着叹了口气,把面前的饭碟子往探子面前推了推,“饿了就吃吧,别和本夫人客气。”
探子看见案几上的吃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不行不行,这是他们给夫人您吃的,小的哪里能吃,小的饿一饿没有关系,回去小的多喝两口水也能管饱。”
探子憨厚地咧嘴一笑。
“没事,你吃吧!本夫人吃不下,你不吃反倒浪费,你也知道现在大旱之下,吃顿饱饭也不容易。”
李柔儿开始开口劝着。
“吃食已送来,请李大人过目。”
小兵端着一份吃食送到李承允的手上。
这份晚膳里面有一个大鸡腿,一盘土豆子烧肉,一大碗冒尖的白米饭,正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好,给我吧!”
李承允端着吃食进入营帐。
他先朝着李柔儿打了个招呼,“在下李承允,见过尉迟夫人!”
“李公子客气!”
李柔儿回以温柔的浅笑。
“给,你小子好福气,遇见我家主帅心肠好,知道你们吃不饱饭,明明晚饭的点儿已经过了,我家主帅还是命人给你做了一份晚饭。
吃吧,等会儿你和你家夫人说完话就快走。
不然,我家主帅反悔可你没好果子吃。”
李承允故作凶恶地盯着敌军探子。
李柔儿听到后扑哧一笑。
她虽然今天是第一次和季姑娘见面,但是知道他们主帅宅心仁厚,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而探子却是眼睛一热。
许久没有人关心过他饿不饿,有没有吃饱?
如今夏日里独一份关心居然来自敌军的小将?
“多....多谢!”
探子艰难地说了一句。
原本他以为今天要嗝屁,没想到是来吃大餐?
“吃吧,别噎死了!”
李承允冷冷地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
出了营帐。
他开始暗自在心中感叹夫人实在是太厉害。
方才瞧见刚才那探子看见吃食的神情怕是要感动地直哭,这一回去还不得好好的对着敌军夸奖一番主帅的恩德?
营帐内。
探子的喉眼骨剧烈地耸动起来,肉菜和米饭的香味都使他感到有些眩晕,此刻他心里很感谢敌军的主帅,同时也很感恩自家夫人。
那小将的饭菜一端进来,夫人就说想出去透透气,只留他一个人在营帐,否则这顿好饭吃着会有多别扭。
他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鸡腿距离上一次吃到已经是三年前,那会儿还是皇上刚登基的时候。
这时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吃饭真香啊!
呜呜呜!
吃完饭。
他抹了抹嘴巴,就连菜盘子也舔得干净无比,好像从来没有装过菜一样,碗里更是一粒米都没有剩下,在尉迟将军的教导下,探子从来不敢浪费粮食。
饭后。
探子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走出营帐。
自家夫人正笑着看着他走出来,叮嘱道:
“你快些回去,莫让将军担心。”
“记得告诉他,本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他了。”
说起这话,李柔儿眼睛又要红了。
“是,夫人,小的马上回去告诉将军!”
探子也跟着红了眼眶。
“喂,那位小将军,我走了。”
面对把自己拿下的敌军小将,探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有些生硬。
但是言语中明显的感激却是谁都能听懂。
“我不送!”
“你走吧!”
“嗯!”
顷刻间。
探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溪镇外。
尉迟然一直在营帐里面来回踱步,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
探子已经去了两个时辰却依然没有消息。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
柔儿到底怎么样了?
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伤害?
想到这里,他紧握紧拳头,恨不得给墙壁来一拳。
“将.....将军,小的回来了!”
探子一脸兴奋,连走带跑地大步跨入进入军营。
听到探子的声音尉迟然的心脏都跟着紧了起来。
“快,快进来!”
他立马让守营帐的士兵掀开营帐,好让探子快些进来。
“快说,夫人如何,敌军如何?”
尉迟然一脸的急切。
“报,报将军,一切都好,夫人也好,我也好!”
“夫人还说有些想您了!”
“嗯?”
“夫人当真在敌营?”
“是,可是夫人是被他们从张公公手里救走的,小的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正在喝茶呢,夫人让小的一定要转告将军,她很好!
夫人说今天晚上太晚,她就不回来了,明日两军相见她再和将军见面。”
尉迟然剑眉一挑,着急地问道: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将军,他们还留小的吃了一顿晚饭,饭里还有红烧肉和大鸡腿呢!”
探子高兴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一看就没说谎,这小子嘴角还有油光没擦干净呢。
“好,你先下去,本将军知道了。”
尉迟然松了一口气,手一扬,探子当即退出了营帐。
“子然,你觉得此事如何?”
他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谋士,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有些搞不懂对方的行为,对方救了他妻子,他很感激,可是对方毕竟是叛军。
他不可能投降。
尉迟家满门忠烈,从他爷爷那辈就一直镇守白玉关,从来没有想过谋反的事情。
谋士程子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尉迟然,诚恳地问道:
“将军当将军是为何?”
话音刚落,尉迟然被子然的话弄得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