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华人诸如此类的遭遇比比皆是,比如被东洋人奴役的,亦或者被骗去海外的。
在外蒙这边的其实还算是幸运的,最不幸的或许就是被东洋人奴役的,在东北有许许多多或许都不知道人名的华工,在矿坑中忙碌至死而无人问津。
现在还算收敛,等到了三一年,后世发现的万人坑就有不少,光是辽源的矿工墓就有六个,七处尸骨点,一处炼人炉。
东北就已经有数不清的人为东洋的战争机器付出生命挖掘矿产。
而在西安府,东洋人从31年到45年,14年头里,足足从西安府掠走煤炭1549万吨,留下六个堆满矿工遗骨的万人坑。
类似的在国内不少占领区都有。
除了这些人,在国外的华工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在一战,二战战场,不乏许多华工,他们需要帮忙挖战壕,帮忙搬运弹药,修建军事基地。
甚至有时候还需要扛着枪共同参与残酷的战争中,许多人就这么平白牺牲在战场上。
只有极少数的才能苟活,而那些后续能过上好日子的依旧不多,许多依旧被剥削。
但可笑的是,后世的电影,一次次的宣传嘿兄弟们被奴役时的苦难,殊不知那时候的华工同样如此,为何厚此薄彼?
当然那都是后话,赵铭给这些新来的弟兄们分发了一些罐头。
从军事驻地顺走了不少罐头,这玩意好吃又便于储藏,又不是很占地方,拖了几板车的。
光是这些罐头就足够他们后续返回的饮食所需,其次还有不少是胁从军营地里顺来的干牛肉羊肉。
让这些弟兄吃饭的空档,远处竟然又来了两批矿工弟兄。
这些弟兄的情况虽然看着凄惨,一路过来似乎饿的不轻,走路都是有气无力的。
明明给他们发了枪,但似乎没怎么抢到食物,好在人数并没怎么少,赵铭也是赶忙让他们停下歇息,同时分发食物。
一番询问,这才得知,他们同样没有遇到追兵和袭击。
直至黄昏时节,此次追随一同南下的八千多名矿工弟兄,竟然全部汇合完毕。
除却途中饿死,亦或者之前的积劳成疾,又是长途奔袭累死的两百多人外,八千人都是没遇到武装力量。
仅仅有两批人在途中遇到了小股外蒙地方军,但碍于他们人数众多,对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理会。
也就是说,这一路过来,所有人都没遇到任何追兵。
倒是有一批人说是在两天前发现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但后续并没有任何异常。
对此赵铭估计,那仅仅只是一架在外蒙境内巡逻的俄国侦察机。
“这么看来,外蒙人还没对我们产生警觉,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赵铭点点头,心情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旦遇到飞机,我们这么大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肯定要出事。”
张锴更是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他可是很清楚面对飞机空袭有多可怕。
“唉,对了,张老哥你不正常啊!”赵铭忽的道。
这一问话让张锴挑了挑眉,狐疑道,“哪里不正常了?”
“很多地方都不正常,我之前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对俄国装备这么了解的。
还有你似乎很清楚空袭的杀伤力,这种事你应该不知道的吧?”
赵铭皱眉反问,他很清楚有时候自己的一些观念是站在后世的角度上的。
相较于十分全面,实际上正常来说,就算是他来自后世,对于这一批俄国装备也不能做到如数家珍,许多他都只能知道是,机枪重机枪的区别,什么型号名称就完全不清楚了。
然而之前在清点装备时,张锴却只是看一眼就十分了解。
并且这年头国内飞机可不常见。
虽然在1920年开始,陆续就有各大实力派军阀开始从国外采购飞机组建航空编队。
但说是说航空编队,实际上整个编队可能就六七架飞机。
而且飞机这种玩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得花钱,花大价钱。
现如今国军空军数量几乎等同于零,因为今年,也就是1928年11月才开始着手组建空军学校。
所以国内真正已经开始玩起了飞机的,也就是奉系张少帅的东北空军。
你可以说少帅没多少眼光,但不能说张大帅没眼光。
去世前的张大帅,在一战时期就深刻认识到空军的重要性。
在21年,直皖战争中缴获的10架飞机作为基本盘,正式成立了东北航空处。
随后在洋人手里大肆采购飞机,不仅是飞机,连人带飞机一起给花重金砸了回来。
后续几年内,几个大型空军基地就陆续在沈阳,锦州等地建设落成完毕。
如果没记错的话,东北空军各型飞机多达两百多架,飞行人员一百四十多名,机组维护人员两百人左右。
甚至还有配套的飞机维修工厂,各类相关器械生产商,毫不夸张的说,这已经是一支成熟的空军,可以做到自己培养飞行员,维修飞机,制造飞机一条龙服务。
如果到了那次事变之前,东北空军数量已经达到三百多架。
俨然是国内第一空军,而国军方面则是到了32年才堪堪有五十架飞机,实战经验更可以用无来形容。
而反观东北空军,还有俄国以及洋人的飞行员服务,绝对的专业。
所以赵铭很奇怪,张锴似乎对飞机很畏惧。
回忆着之前自己提及俄国侦察机很可能会巡逻侦查的时候,张锴十分紧张,表现的比他还沉重。
这明显不合理,这年头其他有实力的军阀,手里有几架飞机就宝贝的不行,用于战斗更是少之又少。
东北空军现如今有很少在很南的地方巡逻,大多在东北本地巡逻亦或者与东洋空军周旋,哪有这功夫。
见赵铭的目光步步紧逼,张锴也知道考虑到赵铭的精明劲,想瞒住对方是不可能了。
“你就算不问,我后面也会说的。”
张锴揉了揉眉心,无奈叹息道,“我知道这么多并不奇怪,因为我之前在东洋陆军士官学校进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