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乞颜旗主直接摊牌后,乞颜旗主就进行了大放权,军营里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了阿克钦的诺颜部去管理。
相当于乞颜旗主只是占据个名义上的领袖,阿克钦才是实际掌权人。
或许可以说乞颜旗主不擅长军事,但他绝对是个后勤人才。
自从南下以来,外蒙数万大军就没因为后勤遇到过任何事情,军营里偶尔会出现一些矛盾也很快被他摆平。
然而这事落在阿克钦身上,他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
之前管管他那几千号人还算轻松,哪怕充当先锋在察中驰骋,在不借助大本营后勤补给的情况下也是活得滋润。
但他却没想过,当时之所以轻松,是因为大家都忙着攻城拔寨劫掠战利品。
士兵们不仅能发泄心中的杀戮欲望还能通过劫掠的女子发泄心中欲望。
每天都是这样疲劳而充实的情况下,士兵们自然没任何心思闹矛盾。
但随着各部大军齐聚大本营附近。
加之最近阿克钦为了以全盛姿态迎战霍中屯的敌人,还刻意勒令所有人不得进入俘虏营玩弄。
扎堆聚集在这里,本就极大减少了身体活动,现在连基本的欲望都没法得到纾解。
军营里又没有别的娱乐活动,自然而然,火爆脾气就开始滋生。
尤其是以乞颜部和诺颜部的矛盾最为激化。
不仅仅上层的矛盾,底层也是如此。
乞颜部高高在上惯了,而诺颜部又觉得自家旗主如今当家,早就看不惯乞颜部这群贵族兵,两边能有什么好脸色就见鬼了。
为了这破事,阿克钦每天几乎要处理数十起两边人马的大小冲突。
就连各营每日的日常训练都有些懈怠了。
哒哒哒!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
阿克钦无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随口询问道。
“大人是我!”
“是不飞啊,还有巴尔思坐吧。”
看到是自己的爱将,诺颜不飞和诺颜巴尔思,阿克钦勉强提起了一些精神。
“附近的几处要口把守的怎么样?这些事情可马虎不得,最近营地里情况有些严重。
最近我需要对营地内进行一番梳理,不然面对那群南人还真是个麻烦。”
阿克钦认真嘱咐着,眼下己方情况不容乐观,越是这样越是要加强守备力量。
“大人,这个您不必担心,大本营附近的几处必经之路我们分别调遣了至少一个佐领的兵力进行驻防。
就连平前屯至霍中屯一线我们也加强了斥候的巡逻力度,一旦那边有异动,我们能立刻警觉。”
诺颜不飞沉声回应着。
见此阿克钦这才满意点头。
眼下只是小问题,只要自己麾下嫡系尽职尽责,以如今足足有三万多的大军,灭掉负隅顽抗的对方还是轻轻松松。
“呃....大人,不飞佐领说的没错,但这些地方的驻军大多都是咱们新训练没多久的胁从军.....”
诺颜巴尔思有些为难道。
“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阿克钦有些不悦,甚至是恼火,“立马调派主力部队进行协防,这些新兵又是外人,难保不会出现问题!”
“可是....没人....”
“没人?怎么可能没人!”
阿克钦眉头一皱,他们外蒙这儿可是汇聚数万大军,区区几千人还抽调不出来?
“大人,这也不是没人,主要是没人肯听从我们的调遣。”诺颜不飞犹豫片刻,无奈说出实情。
“你们没说是我的命令?”阿克钦皱起的眉头愈发拧巴。
“说....说了,咱们本来想调遣乞颜部协同驻防的,您知道的,现在唯一还有能力抽调大量人手的只有我们诺颜部和乞颜部,可人家不愿意....”
听到这情况,本想发怒的阿克钦不由陷入沉思。
乞颜部的确不好收拾,想到乞颜旗主那老头最近颇给自己面子,如果再行强求,难免有些吃相太难看。
想到这里,阿克钦无力摆摆手,“那就让咱们的人去协防!”
听到这个答复,两名佐领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本想再说几句现在的情况,但见阿克钦一脸疲惫,两人最终只能匆匆离去。
走出营帐,两人就忍不住争吵起来。
“不飞!你怎么不和旗主大人说出实情?”
“怎么说?要说你怎么不说?”
诺颜不飞苦笑摇摇头,“算了吧,我们还是让弟兄们准备准备去驻防吧。弟兄们有怨言咱们也先劝着,总之先让他们过去。”
诺颜巴尔思想了想也只能无奈低下头。
他们刚刚就想说,这派自己人过去,只怕更不好。
弟兄们从察北打到察中,一路上可谓是付出不少代价,更是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缴获大量战利品,现在见自家旗主似乎已经是一言堂了,都是浑身像散了骨头的软架子,一个个厌战情绪高涨。
而现在天天待在大后方,也就承担了几次押送任务的乞颜部,竟然不需要干活,这种苦力活还需要他们去办。
两人不用想也知道,这道命令说出去,底下肯定是怨声载道。
如果严重一点,甚至难免发生哗变。
毕竟诺颜部,乞颜部矛盾已经很深了,看到对方天天这么舒服,自家大佬都当家做主了他们还要这么苦哈哈的。
如若乞颜部的人再言语撩拨一下,这情况.....
想着想着,两人不禁背脊发寒,心里决定,一定要尽快将命令下达,迅速将队伍调去驻防。
稍微在路上耽搁一下,两边再言语发生冲突,一场大规模流血事件必然发生。
很快约莫在下午时分,大本营区域就开始大动员,诺颜部人马开始有气无力的拔营分别开赴各处驻防点进行协防。
而这一幕也被乞颜旗主看在眼里。
“他们这是在干嘛?”
看着远处动弹的人群,乞颜旗主好奇询问着副官。
“听说是阿克钦旗主不满意前方的防御工事,调派他们诺颜部进行协防呢。”副官低声道。
“协防?协防怎么调派自己人顶上去?”乞颜旗主眉头紧皱。
这话让副官有些不解,不自觉脱口道,“他们自己人使唤自己人还不好吗?”
“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