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赵铭就明白怎么回事。
想来今日,也就是简单见一面的,只是没想到这群人当面就要考校赵铭,这是生怕赵铭这个贤婿出了纰漏呢。
赵铭撇了撇嘴。
老冯,不实诚啊,不是说贤婿吗?就对我这个贤婿这么没信心?
没有理会老冯,赵铭笑着看向众人,张口第一句话就让众人不由愕然。
“不知几位前辈,想问什么?”
“也是,单纯问你,也是为难你,还是给你圈定一个范围吧,就说说之后三年这天下走势如何!”王老说着又笑呵呵补充道。
“古有隆中对以及煮酒论英雄,今日咱们就亭中对,来一场煮茶论英雄。”
“好!好一个煮茶论英雄,今日咱们这些老头子就和小赵你唠唠嗑!”
几名老头子都是笑呵呵的点点头,兴致显然都被提了起来。
见此赵铭微微点头,心里暗笑,这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
“诸位前辈,看来想了解的应该不是什么三年的天下走势吧?而是这天下最终花落谁家才是真的吧?”赵铭笑呵呵反问。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倒也没反对,但意思很明显。
他们的确想看看赵铭怎么说,奉系和国府最终的走势如何。
哦不,现在还多了赵铭这个变数。
但既然这么询问,他们也想听听赵铭怎样一个看法。
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那就是天下最终定然是归属于国府。
在他们看来,赵铭这个投资项目,只能算短期投资项目,长期也是长久不了的。
属于必然倒台的一个势力,毕竟悉数下来,国府那边占据的天然优势太多太多。
赵铭崛起的固然迅猛,势头十足,然而又能如何?
此前的势力何其之多,还不是如那浪潮,潮水退却后啥也不剩?
而国府目前展现出的气魄,明显就是想着一步步收归天下所有权利于一体。
更何况如今赵铭的确是起势了,但国府目前比之以往也更加强大了,不仅收拢了阎老西的大半地盘,更是接受了冯帅的地盘,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现在唯一可以和国府争锋的,不是他赵铭,而是奉系。
“晚辈也清楚,或许在诸位前辈心中,晚辈或许依旧上不得台面。
而在前辈心中,想来胜负手,最终是落在奉系与国府之中吧?”赵铭淡笑道。
对于这个反问,众人不置可否,显然都是默认了。
然而赵铭话锋一转,却摇头道,“然而在我看来,胜负手根本就不在奉系与国府之中,而是晚辈与国府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旋即都是面带浅笑默然不语。
大家都觉得赵铭年轻狂妄,不过他们碍于身份地位,倒也没直接明着反驳。
就见赵铭接着道,“诸位是否在想晚辈我狂妄自大?年轻气盛,不知所谓?”
“但我能断言,奉系根本无心与国府争夺权势,从前不久,奉系对国府妥协,站台国府,就可见一斑。
在下的确没有诸位前辈更懂分析大势,但晚辈懂得分析人。
少帅,在权势野心这一块,远不如其父啊!”
听到赵铭说到这里,众人倒是略有些深思。
就见段老微微点头,“你这话说的倒是还算中肯,不错,老夫也觉得小六子这人没什么野心,和他父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要说最终胜负手在你与国府之中产生,小伙子,老夫没有反驳你的意思,只是你这未免有些太高看你了吧?”
段老这番话夹枪带棒的。
但这也正常,人家当年手握权势比他赵铭大得多,饶是如此不是依旧在浪涛中下了台?
现在你一个年轻后生如此狂妄自大的表示能有如此能力,那他们这些老前辈算什么了?废物?
心里有气,说起话来自然是不太客气。
就连老冯也在疯狂给赵铭打眼色,他是想要赵铭忽悠这些老头子。
其实也不用怎么忽悠,毕竟好几人都是自己人,这些人肯定会出钱出力,但如老段这些,就得忽悠一二。
其次,拉投资,怎么着也得说点漂亮话吧?
现在漂亮话没听到,反倒是口出狂言,大放厥词,这无疑会让众人对自己这女婿的印象变得极差。
会觉得这小子心浮气躁,只会夸夸其谈。
只是本以为赵铭会收敛些,但他接下来的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段老,您是前辈,有些事您的确看的比晚辈透彻。但您此前想过您会下台吗?”
随着此话一出,饶是段老已经潜心修佛,气度良好,此刻也忍不住直皱眉。
什么意思?
你这鬼火少年,竟然开始直接开战了是吧?
赵铭表示,老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
更狠的老子还没说呢!
“段老,您当年的确叱咤风云,然而要晚辈来说,您这性格注定就长久不了。”
随着赵铭说到这里,段老彻底是坐不住了,就欲要开口反驳。
岂料赵铭下一句,让他顿了顿,“段老,您知道您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是什么?”
段老气哼哼询问道。
赵铭也不以为意,轻抿了口茶。
此时周遭众人已经被眼前这年轻人给震惊到了。
目光纷纷看向老冯,心道,你这老小子,你这贤婿还真是个猛男啊!一上来就开怼。
但那些曾经受冯老太爷提拔的陈老等人,则是眼中泛光。
骂得好!给老子狠狠骂!
当年老太爷就是被这狗东西赶下台的。
现在他们越看赵铭越是顺眼,这小子简直就是最强嘴替。
平时他们哪里好意思这般肆无忌惮指责段老,虽然大家现在都下台了,但许多时候还是要顾及一二。
年轻人这般狂妄,其实也没什么,最后可以用一句年少无知,童言无忌来糊弄过去,但他们就不行。
“您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吃独食!”
“嗯?”
听到赵铭此话,大家本以为段老会大怒,岂料,好几息过去,段老却如老僧坐定,一点反应也没有。
此时段老只是眉头紧锁,良久方才狐疑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