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近乎细不可见的声音从安德鲁口中流出。
胡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追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这件事我管定了,胡佛,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安德鲁拄着拐杖,
额头的皱纹被挤在一起,混浊的双眼难见的流露出了几分坚定。
他也在后悔这个参杂了太多情感因素的决定,
但事已至此后悔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现在放弃等于向安布雷拉认输,等他任期结束梅隆家族依旧逃脱不了被清洗的命运。
继续走下去风险依旧很大,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能看到一点希望,他就不介意把自己的一切压上去来一次彻底的梭哈。
胡佛眼神微眯,
冷笑的脸庞多了几分难解的深意。
称呼的改变也意味着,安德鲁是在以梅隆家族的老板在与他对话,而不是以财政部长的身份。
这也同时意味着,
安德鲁自己选择不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束。
就像一位被人算计死了的赌徒,豁出一切也想在这场资本的游戏中继续玩下去。
“你确定吗?”
胡佛端起咖啡追问道。
“我确定,如果三个月后的庭审结果没能给让美国满意让你满意,我自愿卸任,作为回报你可以将经济危机以来发生的所有错事都泼到我身上。”
“他们只会认为是我这个财政部长把美国搞的一团糟,你依旧可以竞争白宫的位置。”
“并且梅隆财团该给的竞选资金,也会一分不少的打过来。”
安德鲁提出了胡佛最想听到的条件。
他清楚胡佛和他见过的大多数政客一样,根本不在乎民众是死是活,他只在乎自己屁股下的位置能不能坐稳。
现在他给出了一个从头再来的计划,没有人会拒绝现如今挽救选票的最好办法。
胡佛撑着头,
权衡利弊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内,整个罢工事件依旧你说了算,可如果三个月后,如果事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糟,我希望你遵守承诺。”
“滚出白宫,滚出华盛顿!”
安德鲁微微点头,将悬挂在一边的帽子戴上后又恢复到了财政部长的身份,
“再见胡佛先生。”
推门离开,
等候多时的特勤局局长,诺亚瑟.多克跟随在他身后不经意间靠了过来。
特勤局隶属于财政部,他这么恭敬一方面是因为直线的权利关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德鲁以及其家族,为他的参政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点,别说派出特工了,特勤局里的一条狗没有他的命令都不允许踏入这场要人命的旋涡中。
“部长先生,那些人非常嘴硬,加上有几十个律师团无时无刻的盯着,普通审讯我们根本得不到您想要的东西。”
“基本也不存在策反一两位证人,对安布雷拉指证的条件。”
诺亚瑟略显恭敬的边走边汇报道。
“知道了,我会以涉及国家安全问题,有条件为由限制律师的权利。”
“现在那些人被关在哪里?”
安德鲁看着门外突变的大雨,猛然停下脚步示意侍从打伞后继续问道。
“虽然其他部门方面一直要求将涉及国家安全问题、私酒问题以及黑帮问题,将人交给他们处理。”
“我一律严词拒绝了,您放心安德鲁先生现在所有人都被关押在特勤局总部内,路面上巡逻的人数我也同步增加了一倍,保证不会出现逃狱等意外情况。”
“如果真有人逃狱就好了。”,安德鲁挥挥手拒绝侍从撑伞的同时自己接过伞,扫视他一眼后,接着说道:
“带我过去,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
诺亚瑟本想额外拿一把伞,但看到安德鲁继续向前的身影,五大三粗的个子只能蜷缩着腰钻入他的雨伞中连声道:
“没问题,没问题,安德鲁先生还请您赏个脸坐我都车过去。”
“对了先生,特勤局最近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奖金了,您看能不能?”
一路走出白宫,
看着停靠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安德鲁诺有所思点点头道:
“没问题,诺亚瑟我记得你也是共和党中话语权也不小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当总统的打算?”
……
另一边,
特勤局的关押房间内,
维托正斜躺在还算松软的沙发上,
不仅仅是他这种待遇其他被关押进来的黑帮头目和罢工发起人也基本都是这个待遇。
他清楚特勤局可不是什么通人情的组织,这种待遇能够达成,多半是因为他们砸钱换来的民众摇旗呐喊。
迫于社会压力才特殊对待。
咔嚓——
锁舌打开的清脆声,让沉溺在思考中的维托将思绪抽离,缓缓坐起身。
“你就是维托.里昂?”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维托扭过头一个瘦高的老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身上除了上位者独有的气质外,还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屑。
仿佛压根就没将他当人看,而是当做了一件有价值的物品。
“你是财政部长安德鲁?没想到您这种大人物也会亲自过来见我。”
“在此之前我见到您最多的地方就是纽约的报纸里,有些胡佛村的小孩往往会特意留着印有您照片的那一面报纸擦屁股。”
维托本想以此来惹怒对方,可安德鲁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古老机器。
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接着开口道:
“维托,实话实说吧,安布雷拉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敢站在美国的对立面。”
“他能给的我也能给!而且能给的更多,只要你们在法庭上对着媒体和法官宣告,安布雷拉和你们接受了苏俄人的利益。”
“并宣布罢工事件就是一场外来势力意图颠覆美国政权的行为。”
“放心你不会有任何事,我会和法官通气只要你能说完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会以提供关键的证据的证人身份而免于审判。”
“怎么样,意大利过来的小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