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德国符腾堡郊外的小村中,两个头戴毛毡帽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院子里享受着久违的阳光,喝着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两身洗过的军装被随意的搭放在晾衣杆上,
如果不是臂肩上的军衔,
任谁也只会以为这两人只是个长相颇有气质的农民,而不是速通捷克斯洛伐克与法国的传奇。
“真不再考虑一下隆美尔,下周的飞机空间可大的很,足以容纳你和你的家人,像这种小院子大马士革的玫瑰花田边可还有不少。”
“你不想是还想和曼纳海姆见一面吗?我之前和他聊过你,他也很想和你见一面,知道吗军事研究中心里还有一个叫艾森豪威尔的美国人,那货脑子有着不少新奇的理论和战术,我觉得....”
古德里安将半杯啤酒灌下肚,刚准备劝阻,就被隆美尔抬手打断。
“不用劝我了古德里安,比起玫瑰我更喜欢矢车菊和成片冬小麦,我在这个小村住了半辈子,我妻子露西也一样。”
“我们不会离开德意志,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故乡。”
提到这一点,
隆美尔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他知道叙利亚的战术储备指挥能力远胜于他个人,也清楚叙利亚的武器装备比德国强的多,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德国,选择了承载自己血脉的故土。
门栓被不恰时宜的打开,
一个戴着发饰的女子牵着一个个子不算高的小孩走了进来。
隆美尔刚刚还紧绷着的脸,
在见到自己妻子和儿子的那一刻立刻迸发出从内而外的高兴,赶忙走上前将悬挂在露西手臂上的菜篮取下后连声道:
“露西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行了,你病刚好我可不想.....”
还没等他多几句嘴,
上挑的白眼硬生生将他关切的话语堵回了肚子,
“古德里安先生,您是库尔姆人对吧,我小时候去维斯瓦河边玩过一次,哪是个很美的地方,对了不介意的话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隆美尔经常说,您是一个军事上的极具冒险精神的天才。”
见妻子戳自己老底,
隆美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的附和道:
“没错,古德里安先生,等您回来大马士革可就再也品尝不到这么正宗的德国菜了。”
古德里安很想说,
其实军事探讨中心的德国厨师有几十人的组成,整个德国的菜系只要你想他们都做的出,并且不仅仅是德国菜系。
法餐、中餐、甚至他还跟着曼纳海姆吃过几次芬兰菜。
但看着对方诚恳的表情,
古德里安还是点了点头,承了这份好意,等到隆美尔的妻子和儿子相继进屋,
望着远方的小麦田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从贴身的腰包中,取出一张刻有精致花纹的小卡片,接着说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隆美尔先生,但劳烦您一定要收下这个,万一我是说万一,今后您和您的家人因为兵败出现任何意外,这张卡算是我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帮助。
“当然,如果你们赢了,这张卡就当做是一位朋友留给你的最后纪念吧,公事就谈到这吧隆美尔先生,战场见。”
迟疑片刻后,
隆美尔还是收下了这张卡,点头道:
“战场见。”
凝重的话题被双方的同时浮现在脸颊的轻笑打破,看着堆满乌云的天空,两人肩并着肩收起藤椅朝着屋内走去。
但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相聚了。
.....
伯明翰近郊的庄园内,
丘吉尔从进门到结束用餐,脸上的笑意就从未停下来过,就连凯撒都看不下去了,默默凑到林立耳边吐槽道:
“爸爸,丘吉尔叔叔是不是碰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不,你丘吉尔叔叔是....”
说着林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白过来了凯撒略带怜悯的看了丘吉尔一眼后,小跑着离开了餐厅。
比起自己叔叔的病情,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球队的比分问题。
稀稀拉拉雨滴击打在高大的落地窗上,
抿了一口厨师端上来的糕点,
林立终于忍不住的先开口道:
“丘吉尔先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多控制一块地等于多了一份责任,等于多了无数要花钱的地方。”
“我可不认为,您很喜欢麻烦。”
丘吉尔招招手,
一整箱的威士忌被端了过来,痛饮一口后,激动的说道:
“林,你不懂,法国和我们渊源太深了,你真应该去看看那些议员他们的庆祝方式比我们疯狂的多,特别是那些老贵族,那群该死的混蛋差点都要把整个伦敦的威士忌搬空了。”
“知道他们说什么吗?这是英国史无前例的大胜!我们没有付出一个士兵的生命就完成了历史上近百年都没有完成的壮举。”
“想知道那些以往处处暗讽你的保守派政客怎么吹嘘你吗?”
林立站起身望着窗外愈发加大的雨势,
无所谓的摇摇头道:
“抱歉丘吉尔先生,我很多年前就对赞美不感兴趣了。”
丘吉尔像是没听到这句话般,换做那些政客的语气,扯着嗓子用酒鬼的语气开口道:
“我们应该给林塑一座雕像,就把他供奉在教堂旁边,该死的他的脑子是不是和上帝的调换过了,不用战争,光靠谈判就征服了法兰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只会以为这是上帝的神迹!”
“听说林不是喜欢那些放在博物馆里的破铜烂铁吗?都给他!都给他,比起这堆需要花钱维护放在博物馆里创造不了任何价值的面子货,我们更应该把它们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说着说着,
丘吉尔的声音越来越轻,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他扮演的酒鬼般,趴倒在餐桌上带着满身酒气睡死了过去。
见状,
几个侍从习以为常的为他披上一件毯子,轻声将丘吉尔略显肥胖的身躯抬起,搬扶到客房上。
本来还想和丘吉尔关于未来局势多聊两句,看来也只能明天再做打算了。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后,
望着餐厅墙壁上悬挂着的岩间圣母,林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