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海浪宛若洪荒巨兽般咆哮。
倾盆大雨中夹杂着狂风,雷鸣闪电,嘶吼咆哮,
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可在这恐怖的景象下,却飘荡着一艘小木筏。
木筏上盘膝坐着一名中年人,他盘膝而坐,膝盖上放着一把古朴的琴。
中年人面容忧郁,头发黑白各占一半。
修长如若女人般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
令人惊异的是,纵使周围海啸雷声滚滚,可这琴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竟能毫无阻隔的传遍几里之外,
那飘荡的木筏,明明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方向的浮漂。
却始终朝一个方向走去。
不管海啸巨浪多大,都无法摧毁这小小的木筏。
倾盆的暴雨,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始终没有落在中年人身上。
木筏于风暴中航行,虽渺小,却仿佛坚不可摧。
不管巨浪多么强大,木筏始终不急不慢的航行。
终于,不知经历多久,四周终于渐渐风平浪静。
一抹阳光刺破乌云,照射在蔚蓝的海面上。
少了狂风暴雨的喧嚣,琴声好似变得更加动听优美。
许多鱼儿跃出海面,似乎成为了中年人最忠实的听众。
“啪嗒”
一条肥美的鱼儿不小心跃上木筏,在上面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回到海中。
琴声停下,中年人看着搁浅的鱼儿,发出温和的声音:“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何偏偏只有你搁浅了呢,下次可不兴那么不小心,否则你肯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随后伸手将鱼抓起来,轻轻放回了海中。
而这时,木筏终于停下。
原来已经停靠在一座孤岛的岸边。
中年人背起琴,下一刻,身形好似化作道道残影,踩着树枝树叶凌空而行。
几息便来到孤岛最高的山上。
这里有一座亭子,亭中已经坐着一名黑衣老者。
中年人来到此处,直接坐在黑衣老者对面,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轻笑道:“每次都是你来的最早,怪不好意思的。”
“无碍,习惯了。”黑衣老者摇头:“听说你们南霖在东玄遭遇了惨败!”
“呵呵,下面的人小打小闹罢了,谈不上胜败。”中年人喝了一口茶。
“自从东玄的叶龙祖闭关后,至今已有五百年了吧!谁能想到,仅仅五百年,东玄竟没落至此,若非正旗出了个小家伙,东玄怕是已经不复存在。”黑衣老者道。
听到叶龙祖三个字,中年人停顿些许,但很快又继续喝起茶。
“迟早的事,叶龙祖也好,你我也罢,若不踏出那一步,终究会成为黄土。”
中年人平静道。
“这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我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但强行突破,叶龙祖就是下场,虽然未曾传出他死亡的消息,但他五百年没有出现,恐怕早已变成白骨。”
“所以,这就是你让西幽到处挑动战争,进攻北溪的原因。”中年人平静道。
“没错,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我的天赋不算好,想要踏出一步,只能尝试集天下人之力。”黑衣老者露出狠辣之色。
“你忘记轩辕梦仙了吗!”中年人沉声道:“曾经的正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
“轩辕梦仙为了踏出那一步,同样不惜发动了战争,最终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连带正旗都受到影响,几千年过去了,连个像样的强者都没有。”
“这个世界,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可我能怎么办,大限将至,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无论如何我都想尝试一下。”黑衣老者沉声道:“只要拿到北溪兽王的心脏,再加上足够多的陆地神仙尸体,我有很大把握踏出这一步。”
“玄风,难道你就不想踏出那一步?”
“看在我们相识那么久的份上,能否帮帮我?”黑衣老者面露哀求。
“你要我如何帮你?”玄风皱眉道。
“跟我一起,横扫天下!”
“唯有集结正旗、北溪、东玄三地之力,才有可能做到。”黑衣老者面露坚定。
“是不是还要加上南霖?”玄风道。
“咳咳,我倒是想啊。可你们音律克我们,打不过,就不强求了。”
黑衣老者尴尬一笑。
他当然想,只是做不到罢了。
玄风翻了翻白眼,倒也没生气。
两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
各自性格知道的一清二楚。
压根不需要遮遮掩掩。
“北溪兽王是君天王的挚友,你想得到兽王心脏,恐怕没那么容易。”
“正旗和东玄虽没落,但近几年出了个了不得的小家伙,身边好手如云,连我们南霖的音律都败了。”玄风道。
“不过如此,根据我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正旗主要掌握着一种能远程打击的火炮,可这种武器在我们西幽蛊毒面前不堪一击。”黑衣老者面露不屑。
玄风沉默片刻,叹息道:“我已不入江湖许久,只要南霖不出事,我便不会再出手,请恕我不能答应。”
“玄风,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这个世界安静的太久,即便我们西幽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动手。”
“你们南霖也有许多不安分之人,否则怎会去侵略东玄。”
“如今东玄被正旗那小子掌控,那小子的野心极大。”
“他现在在积蓄力量,假以时日,必定派出军队横扫天下。”
黑衣老者满脸阴沉道。
“蛊王,收手吧!即便你最后成功了又能怎样?”
“长生不老,当真那么好吗?”
“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活腻了。”
玄风站起来,站在亭子边缘看向远处海面。
“那是你。玄风,都过去多久了,你居然还没走出来。”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以你的实力,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已经死了几百年,可她的一句话,竟能让你胆小至此,至今不敢违背?”
黑衣老者站起来。
“跟她没关系,是我厌倦了打打杀杀。”
“我活着唯一的意义,只是因为世界上能有个人祭奠她罢了。”
“一棵老树,一壶薄酒,在她的身边弹奏我们最喜欢的曲子。”
“这便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玄风露出怀念,双目微眯,似乎回到某个时间段。
黑衣老者刚想说话,脸色剧变,猛地看向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