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施玲进入张元庆办公室的时候,这年轻人看起来并没有在会上那么锋芒毕露,反而还很客气。
“施秘书长,你来了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张元庆倒不客气,张口就让施玲帮忙。
施玲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您说。”
张元庆说了金林的事情,然后补充了一句:“这件事省委组织部那边是没问题的,只不过金林同志的级别也就是正科,不必劳烦省委组织部出面了,你帮忙把这事情给办了吧。”
这对施玲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而且像是张元庆这样的领导,带着秘书过来也实属正常。固然上面已经下达过规定,部级以下是不配专职秘书的。
不过地方上还是有很多规避方法的,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来,施玲和张元庆算是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张元庆询问了她一些关于山南市市委方面的工作,他也是看看施玲的综合素质如何。
别看施玲是一个女同志,在市委办公室这一块业务还是很熟悉的。张元庆一毕业就在江北市市委办公室待了三年,所以他对这一块也比较了解了。
站在他的角度去看,施玲这个市委秘书长还是比较称职的。这倒免去了张元庆一些麻烦,否则刚到山南市,就要对身边下手,就有些不好了。
而在聊天之中,给施玲的一种直观感觉就是,张元庆这个人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涉猎非常广。在两人聊天之中,对方很轻易就能起到主导作用。
因为第一次见面,两人也不可能过多深入地交流。总之,两人对彼此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施玲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人,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祖宫羽。
和施玲的矜持不同,祖宫羽将近五十岁,显得非常的殷勤。他一过来,看到张元庆的杯子有些空了,就赶忙拿着水瓶给他补了一点。
张元庆对他表达出来的善意,也欣然接受:“祖书记,好久没见。”
张元庆在省纪委的时候,紧急被抽调过来办过案子。当时的纪委书记是王立辉,常务副书记就是祖宫羽。
别看那个时候祖宫羽和张元庆都是正处,但是张元庆是来办案子的,自然见官大一级。所以跟祖宫羽也就是见过面,没有深聊过。
现如今,张元庆直接成为他的上级。
说起来祖宫羽也有点倒霉,山南市诬告事件,张元庆澄清了之后,王立辉还是吃了责任,被省纪委以交流的说法,调到了其他市去了。
祖宫羽这个常务副书记按说迎来了希望,因为省纪委没有派人过来,于是在分工上,是岳俊义这个副书记兼职纪委书记,这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祖宫羽好好主持工作,一年半载的,再往省纪委跑跑,拿下这个纪委书记也是大有希望。
却没想到,岳俊义露了这么大的脸,把自己都给露到了外面去。
结果走了一个岳俊义,又来了张元庆,好在对方也是兼职,否则祖宫羽这孙子就白当了。
别看他年龄比张元庆大一轮都不止,可是现在该赔着笑就要赔着笑。
听到张元庆跟自己寒暄,将近五十岁的祖宫羽,态度谦卑地笑着:“没想到张书记您还记得我,说起来上次相处虽然很短,但是张书记的业务能力和过硬的作风,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那时候还在想,要是您从省纪委下来,到我们山南市担任纪委书记,想必是很不错的。谁知道,现在竟然心想事成了。”
张元庆呵呵一笑,这种鬼话真是狗都不信,偏偏对方说得很真诚。
面对对方的热情,张元庆并不意外,也是很自如地应对了下来:“没想到我在祖书记心目中,还留下了这么一个好印象。不过我到山南市,没什么底子,以后一些事情还是要仰仗祖书记。”
张元庆说话的时候,掏出了香烟,给祖宫羽发了一支。
祖宫羽接过之后,很自然掏出打火机为张元庆点上。
在吞云吐雾之中,祖宫羽说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专程过来向您做个专题汇报。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看不如就下午,您去市纪委调研指导一下。”
张元庆自然答应了下来,然后祖宫羽介绍了市纪委的情况,虽然这个人看起来谄媚了一些,但是功底还是有的。
在汇报过程中,张元庆询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对方都是一口就能答出来。说明他的业务素质,还是比较过关的。
张元庆喜欢跟有能力的人打交道,固然人品非常重要,可是那种光是人品好,然后没能力做事的道德楷模,并非他所喜欢的。
祖宫羽也能够感觉到,张元庆对自己比较满意,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在汇报完之后,祖宫羽又谈了一些对未来的建议。
张元庆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发言,他毕竟是才来,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擅自对一些工作提出看法,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祖宫羽走了之后,又来了两批人,包括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也来了一趟。这似乎是一种惯例,新领导上任,相关的领导要过来露个脸。
这番作态,有点像是拜码头。不过不得不说,这样一来,一些相关的领导干部,张元庆都认了一遍。
不过有个人让张元庆觉得有些奇怪,那就是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的汤非宇。说起来两人也是很有渊源的,那一次张元庆来办的就是汤非宇的案子。
汤非宇被诬告,当时也是张元庆介入之后,巧妙地运用了多种方法,成功还了汤非宇清白。而且这件事,汤非宇也是清楚的,事后也曾经托侯泉年帮忙,向自己表示感谢,只是自己那个时候急着回省城。
按说两人有这样的渊源,自己过来上任,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在前三个出现。哪怕只是露个面,表达一些感谢也是正常的。
偏偏对方等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方才姗姗来迟。态度也不是很热切,只是做了一些表面功夫,然后又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