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提起这样的人,显得有些不屑:“这种人朝秦暮楚,我看是个十足的小人。”
张元庆却笑着起身,跟金林一起准备回家。他拍了拍金林的肩膀,感慨了一声:“人品怎么样那是道德层面评判的,只要这个人没有被法律评判,那么对我来说,我只有一个衡量标准,那就是能否把事情做好。
我和李桐鱼不一样,我不想在什么地方培养什么家臣、门客,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干将闯将,只要有本事,我这里始终给他留了一席之地。”
金林闻言,有些无法接受:“那如果一个小人位居高位,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人能够让他们干事,但是最好不能重用。”
张元庆只能说,金林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如果重用与否看一个人的品性道德的话,就像古代很多朝代号称以德治天下。
最终结果那就是会出现很多“二十四孝”人物,什么卧冰求鲤一类的,大家都追求什么品行道德,还有谁去做事?
张元庆反而觉得那些一味强调清廉正直,结果什么鸟事都没做的人,反而不是个东西。
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有站到那个角度,是无法理解的。
……
李桐鱼受到打压之后,他也聪明地感受到了省委对他的不满。正因为如此,他选择了低调。
随着李桐鱼的低调,原本应该是张元庆被推到聚光灯前。很多人眼睛也是很灵的,市委、市政府的活动,都要邀请他参加。
出乎意料的是,张元庆对这些活动是很反感的。
现在的张元庆,哪有那么多时间,跟着他们做这些无用功。
面对金林拿着什么老干部走访活动的通知,张元庆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帮我推了吧,我现在可不想浪费这个时间。上次搞老干部座谈,听着他们在那里吹牛,我都有些受不了。
如果山南市真有天水市李老那样的人物,我倒是愿意接触接触。可是山南市这帮老干部,除了伸手找组织要钱要待遇,还有什么?”
金林知道自己领导对此颇有微词,他苦笑着解释:“他们也是为了地方发展奉献了一辈子,年纪大了估计想法有些变化,但还是值得尊重的。”
张元庆冷笑一声:“真要是山南市在他们手上发展起来了,那不用别人说,我也很尊重他们的奉献。不过山南市如今的情况,我看也是一代一代人的非常努力地不作为,不然也到不了今天。换我是他们,别说找组织要待遇了,只怕坐公交车都不好意思耍老年卡。”
金林知道自己领导的性格,不过山南市部分老干部确实过分。上次张元庆去参加活动,他们就有人提出想要搞个红色教育,给年轻干部们上上课。
本来大家一听都是好事,还准备赞成的。没想到紧接着,那几个老头子先是要经费,平均一节课要几千块。然后又说上课的地点不是在山南市,而是要带着年轻干部去红色圣地去实地教学。
选的几个所谓红色圣地,都跟风景区在差不多的地方。到底是教学还是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元庆当即就回绝了这件事,估计也得罪了不少人。
金林说道:“李市长也不去,您也不去,这帮老同志被得罪了,多少是个麻烦。”
张元庆想了想,拿过文件问道:“侯书记那边问过了么?”
“侯书记?没呢?”
金林听到侯泉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那位爷不是已经成了图腾了么。所谓图腾,也就是挂在那里有个象征意义。
这倒不是金林狗眼看人低,而是侯泉年现在的表现就是这样。
张元庆点了点他:“侯书记说起来也是我的老领导,我在白彭镇当镇长的时候,他是我们江北市的市长。人家可以不尊重他,你不能不尊重。”
金林在张元庆面前也说的是实话:“领导,不是我不尊重这位大书记,不过我听说这位大书记现在是足不出户,开会也不怎么发言。”
其实张元庆也注意到了侯泉年的情况,他觉得有些奇怪。
你要说侯泉年没什么想法的话,怎么会当初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给自己制造机会进入山南。
那时候,张元庆在天水市被白玉意压制着。他只能寻求一个出路离开,在周依依的提点下去山南市找侯泉年。
张元庆还记得那晚见到侯泉年的时候,对方的状态来看,显得很狼狈。而自己搬出了闫老,因为对他而言,闫老就是死穴。
闫老送自己笔记的事情,是真实不虚的。侯泉年肯定也能打听到,闫老退隐之后,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在天水市。
所以张元庆很有把握,在搬出闫老之后,侯泉年将会为自己创造条件。更何况,现如今的安北省,闫派能够称得上希望的,也就是自己了。
别看张元庆和侯泉年还缺了半级,可是张元庆什么年龄,侯泉年什么年龄。更何况,张元庆的老丈人已经在发改委,未来有可能晋升到副部,这也为张元庆加分了不少。
果然侯泉年做出了选择,强行硬磕李桐鱼,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只是当张元庆来到山南市之后,侯泉年不仅没有私下见过自己,从表现上看,已经有点跳出三界的感觉。
正好借着这个事情,张元庆决定过去看看他。
张元庆通过秘书通报,进了侯泉年的办公室。
侯泉年正在看一本书,他这段时间的气色首先好了很多。
“侯书记,在看书呢?”
张元庆没话找话,上前说道。
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张元庆觉得侯泉年有点穷到陌路的感觉。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反而觉得对方多了一点深不可测。
侯泉年放下书,淡淡说道:“张书记,有什么事情么?”
张元庆拿出了走访老同志的文件:“是这样的,市里面举办了一个这个走访活动。我觉得,您作为一把手,出面比较合适。”
张元庆说着,将文件递过去。
侯泉年就连看都没看,直接答应了下来:“行,把时间跟我秘书报备一下,到时候我直接过去。”
张元庆奇怪地打量着侯泉年,只觉得他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