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看病的女人可不简单”,贾珲的法眼睁开,心里笑开了花。
不管这个女人是妖是仙,看气息也不是为恶之辈,反正不关他贾珲的事。
许仙的事自然会由法海这个老和尚去管,只是这一次就不知道是将谁压到雷峰塔下了。
没有再看许仙在那里和两个女人纠缠,贾珲转头出了保安堂。
苏州城的事情已了,其他的事已经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
坐上客船,贾珲一路北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不错。
运河中客商官船来来往往,也有沿岸的画舫,载着一些公子小姐,在观赏风景,谈论风月。
“真是作孽,人家在那里谈情说爱,我还要在外面奔波”,贾珲翘着二郎腿,坐在船上。
他现在乘坐的正是通往金陵的船,船上都是一些富商和家眷。
那些高档一点的舱室都被有钱人占了,贾珲这个看起来有些穷酸的道士,只得坐在甲板上。
此时在离临安城不远的七宝山上,一个虚影坐在洞中,随着淡淡的灵光闪烁,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女身形凝聚出来。
似乎是在为她的成形庆贺,无数的自然灵光从山脉中升起,落到少女身上,变成一件绿色的衣裙,上面还有青色的枝叶和各种小花点缀。
“呜呜”,一头纯黑的大豹,从山外跑来,伏在了少女面前。
“山鬼,我叫山鬼”,少女高兴的叫道,又伸手摸了摸大豹。
“大猫,你是来陪我玩的吗,以后就跟着我好了。”
黑豹很顺从的跟在山鬼面前,它可以算的上是山鬼这种天生山神的伴生灵兽,可比那些普通的妖怪强多了。
“兔叽,你们在哪里,快过来”,少女山鬼清脆的声音传来。
两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子,从洞外跑了进来,来到山鬼面前。
“兔叽,你们看我现在漂亮吗”,山鬼转了个圈,笑道。
“娘娘,伱化形了吗啊,好漂亮啊”,两只兔子口中吐出人声。
山鬼满脸的得意,“嗯,我现在有天赐名号山鬼,化形之后也是神通广大,比传我道法的道长也不差。
兔叽,你们叫什么名字,没化形之前,我可没想到问你们名字的。”
两只兔子摇身一变,变成两个姑娘,“山鬼娘娘,我叫媚娘”,“我叫彩因。”
“媚娘,彩因,名字不错哦,不过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我帮你一把吧”,山鬼看了两个兔精一眼,挥手一道绿光落在媚娘脸上,那一块疤痕瞬间就消失,俏脸恢复新生。
此时的媚娘还没怎么注意相貌的问题,不过能够去掉讨厌的伤疤,也是心中高兴。
“你们两个小兔子,以后要跟着我吗”,山鬼脆生生的声音问道。
“我们愿意跟随山鬼娘娘”,两个兔子精跪下拜谢。
“那个金钹法王实在是太残暴了,我们姐妹跟了娘娘,才能够获得安全。”
山鬼大喜,“那个金钹法王是个坏妖怪,我早就想打他了。
道长曾经告诉我,要我多行功德之事。那么除掉凤凰山作恶的妖怪,也算是一场功德吧。
媚娘,彩因,你们在山中这么久,把那些心地善良的妖怪找过来,”
“谨遵山鬼娘娘之命”,两只兔子精连忙答应。
山鬼法力高强,身上的气息胜过金钹法王不少,又有灵兽黑豹伴身,绝对是稳操胜券。
一场大战即将在这一片山脉展开,这也是山鬼初出世间,向世人展露风采的第一战。
山鬼的这一切动作,贾珲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刚刚抵达金陵城。
“秦淮河畔,烟花十里,果真是不同凡响”,贾珲现在满眼所见,都是一艘艘精美华丽的画舫,多达上百艘。
时不时有相貌美丽的姑娘,现身画舫,丝竹之声绵延不绝。
若是刚刚穿越觉醒时候,贾珲面对这些,估计会馋的流口水。至于现在吗,经过多年的美色锻炼,不说视美色如无物,也是能够保持平常心了。
“李清照,李师师,这两位怎么会生在这个时代,这个地点,太不合理了,有点乱来吧!”
在这里转了几天后,贾珲听到这两个个熟悉的名字,可是傻眼了。
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平行世界而已,讲那么多干什么。如果出来个黄蓉,才会叫他吐血。
李清照此时才刚刚十六岁,一首如梦令,已经是震惊了整个大宋文坛。
李师师也是刚刚扬名,歌喉动人,不少有名的文坛名人,争先恐后的为佳人写词。
“有点离谱啊”,贾珲这些天在酒馆中是听的直摇头。
大宋的金国不和由来已久,金陵这边的文人,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国事,整日里谈论的都是这些风月之事。
贾珲只听的眉头紧皱,他是来积累功德的,又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
不过倒是有一个奇闻怪事,让他有些兴趣。那就是这里传说,有一艘画舫,混迹在秦淮河畔,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够回来的。
但哪怕是这样,也依然挡不住诸多风流文人,在秦淮河畔寻欢作乐的心思。
因为那艘诡异的画舫,很少出现,而且哪怕是进去了,只要保持正人君子的做派,就不会有事。
金陵城里的这么多文人,谁会承认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呢,那么自然也就不能怕了。
谁要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去,那么传出去,恐怕就要抬不起头气来了。
贾珲的心中,感觉这艘画舫,肯定是有问题的,对这件事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反正是随意行走,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也可以。繁华的背景之下总是掩盖着很多肮脏,贾珲的法眼中,不少画舫上都有着怨气缠绕。
“不太好办啊,秦淮河畔是风月之地,不知道有多少痴男怨女,魂断于此。
这怨气聚集百年,鬼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大麻烦,大恐怖诞生。”
贾珲明白,世间的厉鬼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由情而生。
画舫之上年年新人换旧人,旧人的结局可不怎么好,能够从良加一个老实普通人,就是老天保佑了。
更别提这一庞大产业中,还有多少位于最底层的女子,从来都没有风光过。
哪怕是贾珲神通广大又如何,在这个年代,他还管得了让别人不开青楼不成。
而且,卖身的人很多都是家人操作,或者是因为家境所迫自愿的。
“圣人都管不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尽一些力罢了”,贾珲自嘲道。
秦淮河畔不止有那些华丽的画舫,也有一些老旧的小画舫,提供给那些口袋比较瘪,或者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穷人。
贾珲选了一艘看上去比较顺眼,几乎没什么怨气存在的小画舫,登了上去。
这艘小船上看上去也没什么客人,一位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一看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当场就愣住了。
这年头,书生上花船玩的倒是挺多,但是道士真的头一次见。
不过有生意就要做,不然她们的画舫估计就要入不敷出了。
“哎呀,好俊俏的小道长,绣娘,出来接客了”,这位中年妇人朝着船舱了叫了一声。
一位双十年华,身着淡粉色衣裙的秀丽女子,掀开门帘一看,也是愣住了。
随即心里反而有些欢喜,这么俊俏的道长,看起来也很和善,总不至于像那些莽汉一般折腾人吧。
“道长,请进船舱一坐”,绣娘轻声细语笑道。
“不必了,在甲板上看看风景就可以了”,贾珲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大喜,好久没有碰到这么阔气的客人,像她们这种小船,一晚上赚个一两银子就是顶天了。
“绣娘,快去上茶,按道长吩咐的办。”
女子的手脚倒是很麻利,艄公也帮忙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贾珲面前。
“道长,请喝茶”,绣娘殷勤的替贾珲沏茶。
贾珲笑了笑,随口品了一口,茶水质量一般,估计她们也是买不起什么好茶。
“绣娘姑娘,我看你们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贾珲试探着问了一句。
绣娘看了中年妇人一眼,强颜笑道,“是妈妈体贴奴家,拒绝了不少性子不好的客人。
奴家相貌不是很出众,也不善弹唱,那些公子贵客,就都不愿意来了。”
中年妇人眼睛也湿润了,“不瞒道长说,绣娘还有另一个姑娘,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我本是出身青楼,后来好不容易才赎身,收养了两个女孩儿。
平时都是拿她们当女儿疼的,只是奴家出身不好,两个女儿连提亲的人都没有。
没奈何只得拿出积蓄,买了一艘花船,靠卖笑为生。
这样我已经是对不起绣娘她们了,哪里还忍心强迫她们接那些看不上的客人。”
“妈妈,绣娘从来没有怪过你,若不是,我和妹妹早就已经饿死了”,绣娘也是眼泪如雨。
贾珲看到心里不是滋味,好好的女儿家,因生活被迫靠卖笑为生。
“这以后有一段时间,你们的花船我包了,你们暂时不用接其他客人了。”
一听贾珲的话,中年妇人和绣娘大喜,这下子可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