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二世而亡,一直是嬴政的心结。
倘若是一位雄才伟略的明君,争霸天下,改朝换代,他尚且不至于如此愤懑。
可最终却被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夺了天下,这让他既觉得荒谬,又觉得悲哀。
荒谬的是,他耗尽大半生心血统一的天下,竟被一介无耻之徒摘了桃子。
悲哀的是,秦国五百多年的基业,在短短几年间,毁于自己昏庸残暴的子嗣手中。
楚月凝静静伏在男子肩头,玉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胸口,听着那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平稳。
良久,嬴政揽住妻子的肩膀,亲了亲她莹润的小脸,森冷的嗓音下意识放柔。
“月凝,是我失态了。”
“可有吓着?”
“当然没有!”
楚月凝仰起小脸,在他的薄唇上啄吻了一口,嗓音娇俏灵动如莺啼,语气却无比坚定。
“我怎会害怕我的亲亲郎君呢?”
女子美眸盈盈似水,流转的光辉如同晨雾中的曦光,明亮而温暖,蕴藏着深深的眷恋和情意。
嬴政心底的阴郁暴怒奇异地被抚平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仿佛寻到了宁静温暖的港湾。
他紧紧拥住自己的爱人,大手与她十指相扣,凤眸中的冰霜化作了明媚春波。
两人柔情蜜意了一会后,楚月凝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阿政,你认为吕雉恶毒吗?”
“恶毒?“
嬴政眉峰倏地蹙起,似有同感地摇了摇头,低声感慨。
”与其说是恶毒,倒不如说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反而会害了自己。“
楚月凝面露赞同之色,随即眼底流露出一抹愤愤不平。
“是啊,可惜后人大都唾骂其心狠手辣、擅权专政。“
“就因为她是女子。“
“而若是男子,他们反倒会称赞其杀伐果断,雄才伟略。”
嬴政看着女子气得粉扑扑的小脸,摇头失笑,一边轻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淡声回答。
“这不过是他们掌控权力的一种手段罢了。”
“同为男子,他们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自然要打压女子。”
楚月凝认同地点点头,随即定定对上男子淡然沉稳的凤眸,认真的眼神执着地盯着他。
“那阿政呢?”
“于我而言,不论男女,区别只在于价值,其他无甚不同。”
“哦~我明白了。”
思考了几瞬后,楚月凝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的打工人是吧?”
听到直白的言语,嬴政挑了挑眉,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天潢贵胄的恣意。
“月凝这般说的话,倒也没错。“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本小姐要代表打工人制裁你!”
楚月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双手叉着腰,正义凛然道。
然后,她得逞一笑,迅速扑到男子厚实的胸口处,“嗷呜~”一口。
“嗯哼~”
胸膛处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嬴政不禁闷哼一声。
而楚月凝趁着眼下大好机会,上下其手,看似凶巴巴,实则宛如一只踩奶的小猫崽。
而她身下的美男毫不反抗,露出健硕有力的身躯,任由她作乱。
他凤眸微阖,纤长漆黑的睫毛隐忍地颤动,像折翼的蝴蝶,露出了些许脆弱感,性感的喉结还一上一下滚动。
可谓是男色诱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月凝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小手还不老实地摸了几下腹肌。
见她这样,嬴政难耐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实在不知小妻子这是何癖好。
他盯着那嫣红唇瓣,上面水波潋滟,犹如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引人采撷。
“月凝可喜欢?”
喑哑的声音钻入耳畔,暗含蛊惑,如绸缎的墨发垂落在耳鬓间,激起丝丝痒意。
男子灼热的薄唇慢慢覆上红唇。
暧昧的气氛弥漫在殿内,空气渐渐升温。
“呀!”
下一瞬,楚月凝耳根一烫,娇呼出声,迷离的美眸中水雾消退,神智瞬间回笼。
她赶忙捧住男子的俊脸,一边讨好地安抚,一边软声求饶。
“停停停!阿政该干正事了。”
再继续下去,她可顶不住。
见妻子怂怂的小模样,嬴政剑眉一挑,喉间溢出清朗的笑声,随后戏谑地调侃。
“月凝不是曾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嘿嘿,是我大言不惭了。”
为了保住自己脆弱的小腰,楚月凝讪讪一笑,果断认怂。
嬴政薄唇轻勾,并不着急享用美味。
他拿起锦帕,给女子擦了擦唇角,又给自己擦了擦胸膛。
一举一动间,尽显世家贵公子的优雅仪态。
楚月凝托着腮欣赏,却不敢再上前撩拨。
待男子擦拭完后,她重新窝进他厚实温暖的怀中,聊起正事。
“阿政,你打算如何处置吕雉?”
“放任自流。“
嬴政不假思索回道,神色淡然,周身萦绕着掌控一切的威势。
即使知晓历史,他也并未对吕雉产生偏见。
”只要她不做出损害大秦之举,便可安然无恙。”
“如若她日后考取功名,我亦会一视同仁。”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镇不住被后人称作“牝鸡司晨”的吕雉。
身为一国之君,若连这点容人的胸襟和自信都没有,他也就不是威震天下的始皇帝了。
其实对于吕雉,他欣赏远远多于防备。
毕竟,庞大的帝国需要无数能人志士施展抱负。
楚月凝轻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转而,她饶有兴致地推测起吕雉未来的成就。
“唔...以吕雉的才能,考个进士应该没问题。”
“要是考个女状元就再好不过了。”
这句话没有任何利益的考量,唯有真挚的祝福。
同为女性同胞,她只想看到越来越多优秀女性的诞生,并且由衷为她们感到高兴。
女子本就应该帮助女子,不是吗?
“届时拭目以待吧。”
嬴政语气不咸不淡,深邃的凤眸晦暗不明。
不管怎样,只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他才会重用。
“好了,月凝勿要多思,该就寝了。”
不等女子回答,他便强势地一手抱起她,施施然朝内室走去。
烛光摇曳,白幔落下,遮掩了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