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光黯沉，少年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变得朦胧，直至消失。
楚月凝收回目光，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随后，她缓步回到殿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思考下一件事。
啤酒针对的是中低端市场，且酿造时间长，一时半会也赚不到多少钱。
倒是瓷器和香水属于奢侈品。
不仅能让上层人士们趋之若鹜，而且制造时间短。
不过，香水需要芬芳植物萃取，现在处于寒冬，万物凋零。
虽说花房有一些月季，可以暂时先试验一番，但萃取的玻璃装置也需专门定制。
所以，眼下最方便制造的就是瓷器了。
想到这，楚月凝打开系统商城，准备搜寻瓷器烧制的专业书籍。
尽管她身为手工博主亲手烧制过陶瓷，可也仅仅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瓷器，作为华夏最具代表性的象征，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早在商朝起，便出现了原始青瓷。
发展至秦朝，虽有些许进步，但仍然制造粗糙、工艺简陋，不如后世朝代那般精美奢华、种类繁多。
时下的上层阶级更为追捧庄严恢弘的青铜器，以此象征自己高贵的身份。
当然，自从精致的琉璃器具出现后，它也成了被上层阶级追捧的奢侈品。
许久过后，楚月凝终于眼睛一亮。
“就这个了！”
心念一动，一本印着精美瓷器图案的书籍出现在手上。
封面上印着书名——《陶瓷烧制工艺大全》。
她随意翻看了几页，发现各种瓷器种类一应俱全，且方法描写得极为详细。
于是，她满意地点点头，合上书本，起身前往章台宫，准备先和爱人分享一下。
另一边，嬴政正在处理边关的事宜。
疆土并不是光打下来就行，后续的安定措施也极为重要。
近两年他不打算再发动战事。
除了国力空虚外，还有安定内政这层原因。
正当他深思之际，一道娇俏婉转的呼唤传入耳畔。
“阿政！”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万物枯败的冬季，一袭粉衣的美人如蝴蝶翩迁而至，笑容灿烂而明媚，令人挪不开眼。
嬴政原本冷肃的脸庞倏地柔和下来，神态不似方才深沉内敛，流露出春风消融初雪般的温柔。
他站起身，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小蝴蝶，低沉的嗓音习惯性地放轻了几分。
“月凝忙完了？”
“嗯呐，衡儿答应负责啤酒之事了，但他没要利润分成，只是要了提成。”
楚月凝想起那个固执少年，不禁苦恼道。
嬴政神情有些意外，面上逐渐露出欣赏之色。
他抚摸着妻子柔顺的云鬓乌发，温声夸赞了一句。
“他是个好孩子，月凝将他教得很好。”
听得出，这话并非以君主的身份，而是以长辈的身份。
显然，嬴政对楚衡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楚月凝摇了摇头，并不想揽功。
“我也没教什么，主要是衡儿本性纯良。”
嬴政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他一手托住怀中人臀部，一手扶住她的背脊，走回案桌前，稳稳当当坐下。
随后，他垂眸看向女子怀中的厚重书籍，好奇询问。
“这是何物？”
“阿政看看就知道了。”
楚月凝调皮地朝男子眨了眨眼，卖起了关子。
她将书籍放到案桌上，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在示意他亲手揭开这个惊喜。
嬴政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将注意力转向桌上的书籍。
当书名映入眼帘时，心下顿时了然。
他眼神一凝，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开书页，神念好似进入了一个美轮美奂、缤纷多彩的瓷器世界。
通透素雅、莹润如玉的白瓷——“白如凝脂、素犹积雪。”
明—甜白釉玉壶春瓶
绮丽华美、色泽鲜艳的钧瓷——“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宋—柴烧肩胆瓶
典雅的青花瓷——“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
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
溢青流翠，烟雨朦胧的冰裂纹瓷——“雨过天青云过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北宋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瓷瓶
还有各种令人惊艳万分的佳作——
元—玻璃莲花托盏
清雍正—窑变釉弦纹瓶
元—影青釉里红高足瓷杯
清乾隆—芙蓉石幡螭耳盖炉
清—粉红色玻璃瓶
每一种瓷器都瑰丽独特、美轮美奂。
嬴政伸手摩挲着瓷器图片，凤眸灼灼，溢满了惊艳之色。
在他印象中，瓷器像陶器一般粗糙简陋，仅仅是盛放饭食的容器。
可眼前的瓷器宛如美玉，光滑细腻，剔透无瑕，颜色流光溢彩，迤逦奇绝，如梦如幻。
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藏艺术品。
“瓷器之美，堪称世间之最。”
富有四海的帝王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楚月凝却并不感到意外。
瓷器的魅力无与伦比，哪怕是外国人也会被征服。
她昂首挺胸，语气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这就是我们华夏最为璀璨的瑰宝之一。”
“嗯，的确如月凝所言。”
嬴政颔首赞同道，眼底惊艳之色仍未褪去，还多了几分蠢蠢欲动。
见识过真正的珍宝后，只觉私藏的奇珍异宝都如同沙砾，索然无味。
楚月凝看着男子兴致勃勃的样子，顿时心下明悟。
其实，阿政最喜奢美之物，而且品味极高，寻常凡俗之物可入不了眼。
见到如此精美绝伦的瓷器，定是心动不已。
她偷偷掩唇一笑，善解人意地开口。
“阿政，那我们快找工匠们烧制瓷器吧。”
“到时候，最好看的我们留下，剩下的卖给贵族豪富。”
嬴政凤眸一亮，眉宇间的欣悦之色再也掩盖不住。
月凝果真与他心有灵犀。
作为天下之主，他理应拥有最珍贵、最美丽的瑰宝。
他放下书籍，声音低沉有力，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
“好，我这便召见工匠。”
不多时，十几名擅长制造瓷器的工匠们前来觐见。
许是第一次面见龙颜，这些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嬴政示意众人起身后，便让赵高将书籍递给他们传阅。
半晌后。
当工匠们看到剔透如玉的瓷器时，一个个瞠目结舌，震撼不已。
他们顾不得场合，连连惊叹，眼中满是狂热之色。
“太美了！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瓷器啊！”
“我以前做的简直是一坨狗屎......”
“原来烧制瓷器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怎会有如此精妙的工艺？”
嬴政并未计较众人的殿前失仪。
面对高超百倍的工艺，无动于衷反倒显得技艺不精，看不出妙处。
等工匠们传阅一番后，他沉声开口，帝王强大的威势令人不容抗拒。
“若汝等能制作出精美无瑕的瓷器，朕便一人赏百金。”
话音一落，下首众人纷纷面露心动之色。
那可是百金呐！
一辈子都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