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擅闯王宫?”
“来人、来人!快把他们架出去!”
“政儿快回来!回来!”
“......”
士兵们的呵责阻拦、妇人惊恐的叫喊、官员使臣的异样眼光...场面极度混乱。
嬴政却依旧一往无前地冲进了王宫内,在士兵准备动手时,他厉声呵斥。
“汝敢!”
少年眼神狠戾阴鸷,声音冷冽如冰。
短短两个字蕴藏着凛然杀意,周身气势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猛然间将士兵们震慑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嬴政转过头,仰望着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一层层高高的台阶、以及最高处黑森森的宫殿。
他脱下外衣,跪地行礼,随即朗声高呼。
“大秦先祖襄公二十六代子孙,高祖惠文王之玄孙......新王之嫡子嬴政自邯郸归来,祭拜先祖父亡灵,求见父王!”
“恳请父王准孩儿认祖归宗!”
少年清朗而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宫内,周围为之静默。
即使他身着粗布麻衣、头发披散,可仍掩盖不了那挺拔如竹的傲骨、天潢贵胄的贵气、临危不惧的气度。
这一刻,没有人会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是秦王室子孙。
只是,这终究不是一场认亲仪式。
而是一场残酷的政治博弈。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越来越大,晒得人头发晕。
可高高的宫殿上,新王却依然没有出来迎接妻儿。
围观众人的眼神逐渐从欣赏转变为怜悯、轻蔑、嘲讽......
面对如此难堪屈辱的窘境,嬴政没有哭闹、没有怯懦、没有退缩。
纵使身形摇摇欲坠、面色苍白流汗,他依旧一遍又一遍地高呼着,一双漆黑的丹凤眼盛满了坚定的光芒。
楚月凝看到被自己捧在手心的政崽受辱,再也忍不住了。
尽管知道他历经曲折、最终还是入宫并登临王位,但她还是舍不得他吃苦,因为她承诺过——
她会永远保护他。
她看着商城界面费尽心思找到的珍贵道具,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赠予。
下一刻,黑云压城。
神龙现。
一条不可复长、不可弥远的玄金神龙于九天云霄中盘旋、遨游、怒吼。
那浩瀚无穷的无上伟力令世间凡人心神俱震,所有人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思绪一瞬间凝滞了。
“那、那是什么?!!”
“鹿角、鱼鳞、蛇尾、鹰爪...那是龙、那是龙啊!”
“神龙现世!天佑我大秦呐!”
“扑通、扑通——”
在场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狂热而尊崇地望向天穹上威武霸气的神龙。
嬴政同样抬头仰望,脸上除了惊愕还有一丝复杂。
他冥冥之中感觉是月姐姐在助他。
果不其然,当他与那双威严锐利的龙睛对视时,那条神龙忽然从云霄俯冲下来,直直朝他飞来。
速度是超出人类想象的快。
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神龙已融入少年眉心,化作了一枚神圣尊贵的金色龙纹。
刹那间,空气仿佛停滞下来,偌大的场地内鸦雀无声。
众人目瞪口呆,皆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到失声。
直到少年站起身,傲然挺立,缓缓睁开了那双威严神圣的金眸,如高高在上的神灵般俯视着跪地朝拜的众人。
半晌,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与面如土色的六国使臣们不同,秦国官员们欣喜若狂,与有荣焉。
他们一改方才的漠然轻蔑,无比恭敬地朝着嬴政跪拜高呼,声音激昂亢奋,满含狂热之情。
“公子政得神龙护佑,是为龙子,实乃天命所归啊!”
“公子政天意所属,定能带领我大秦开创霸业、万世永昌!”
“有长公子在,我大秦必兴!”
“恳请王上册立长公子政为太子,以安我大秦之社稷!”
“恳请王上册立长公子政为太子!”
“恳请......”
短短片刻功夫,局势瞬间逆转。
高台上,秦庄襄王俯视着齐声上奏的百官,对上少年神异的金眸,心情莫名复杂。
这便是他多年未见的长子吗?
竟然比他这个父王都厉害了。
连天上的神龙都现世庇佑他。
秦庄襄王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自豪。
他急忙从高台上下来,抱住妻儿,眼泛泪光地相认。
叙旧完后,他头一次忤逆华阳夫人,郑重而庄严地宣布。
“寡人之嫡长子嬴政受神龙庇佑,是为天意所属,今寡人顺应天命,册立嬴政为秦国太子!”
“王上英明!”
“王上英明!”
“参见太子殿下!”
秦国臣子们兴高采烈地参拜,一个个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而还站在高台上的华阳夫人面色僵硬,全身微微发颤,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恐惧。
她之前对龙子下手过,上天会不会降下天罚惩戒她?
此时此刻,在见过神龙的浩瀚伟力后,她完全没有了擅权弄政的心思,只祈祷着自己能够平安。
但成蟜就没那么识趣了,他不服气地指着台下少年叫嚷。
“他才不是太子,明明我才是太——”
“放肆!”
嬴政厉声呵道,那双冰冷神异的金眸中流露出不容置喙的威严。
“孤乃天意所属、乃父王亲封,岂容你一介黄口小儿质疑?”
“我、我...呜哇!”
成蟜到底是个稚龄孩童,又在深宫中被养得天真骄纵,被人一吓就哇哇大哭起来。
秦庄襄王见状眉头紧皱,只觉这个孩子实在上不得台面。
特别是比起宠辱不惊的长子,高下立判。
哪怕没有神龙庇佑,长子的心性、谋略、胆魄也远胜于他。
经此一遭,母子俩被人恭敬地迎入宫。
当赵姬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时,还有些恍恍惚惚,如梦似幻。
“政、政儿成太子了?我成王后了?”
“当然,寡人还会骗你不成?”
“赵姬这十年有没有思念寡人?寡人可是夜夜为赵姬辗转反侧啊!”
听到这句话,赵姬兴奋火热的心宛如被浇了一盆冰水。
死男人,想她怎么不去赵国接她回来?
现在哄她有什么用?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腹诽归腹诽,但想到面前男人的尊贵身份,她还是扯起一抹妩媚幽怨的笑,与他打情骂俏。
这一边一片虚情假意。
另一边太子寝宫却是脉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