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兵。”
夸岱和隆达尔看到孙得功,朝他微微行了一礼。
即便看不起汉人,心中不屑。
但孙得功是汉人三等总兵官,职位远在夸岱和隆达尔之上,两人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孙得功笑眯眯地问道:“两人额真,刚才你们在说些什么,可否也和我说说?”
隆达尔道:“没什么,就是讨论讨论孙总兵你的兵马,我看你的兵没有一点气势,不像是能打仗的样子啊。”
夸岱也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孙总兵,你这样的兵下去,我可担心会辜负大汗对你的期望啊。”
两人语气中的不屑,毫无掩饰。
但孙得功不以为意,笑道:“哈哈,没事,别看我手下这些兵现在无精打采的,等会攻破了墩所,屯堡让他们好好发泄一下,忘记了自己是汉人的身份,一定能全心全意为大汗效力的。”
“呵呵,希望如此吧。”
夸岱呵笑了两声,挤兑道:“孙总兵,我劝你可不要小看那个墩所,那个墩所虽不大,但古怪的很,我们两个牛录都在那里吃了瘪,你不要也栽在里面了。”
“有两位额真之前的遭遇,我怎么敢大意呢?两位额真请放心,这次面前这小墩所一定会被我们大军给一脚踏平!”孙得功神秘的笑了笑。
见此,夸岱和隆达尔来了兴趣。
隆达尔脾气稍暴躁一些,说道:“孙总兵,有什么话,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出来吧,你打算怎么做?”
孙得功道:“两位额真之前在这个小墩所面前失利,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这个墩所内有大量的火器,迫不及防之下,致使伤亡惨重,这绝不是两位额真以及正白旗儿郎不勇猛的问题。”
这番恭维让夸岱和隆达尔的面色稍霁。
孙得功继续道:“第二嘛,就是突然出现的一千五百多人的明军。这股明军替小墩所解了围,不然的话,就凭两位额真剩下的勇士,不需要我来,也一定能踏平这个小墩所的!”
夸岱和隆达尔的心情好了不少。
隆达尔以掌击拳,大声叫道:“没错,若不是那股突然出现的明军,我们也不会向软弱的汉人求救!”
夸岱见孙得功的面色僵住,连忙道:“孙总兵,隆额真并不是在说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哈哈哈,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隆额真说的没错,我们汉人就是软弱,不然我也不会弃暗投明,加入大汗的麾下啊。”
孙得功的面色难看了一下,随即又笑的灿烂。
隆达尔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孙得功的肩膀:“哈哈哈,好,孙总兵,若你能帮我们踏平这个墩所,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分你两个汉人美娇娘!”
夸岱也笑道:“隆额真,你这就不对了,汉人美娇娘孙总兵早就玩够了,不如你将你老母送给他,咱满洲女子孙总兵可能还没品尝过滋味呢!”
建虏游猎民族,不知廉耻,没有伦理,母亲妻子送给别人不是稀罕之事,反而还是一种礼仪。
“好!”
果然,隆达尔听完夸岱的话也不恼,大声道:“孙总兵,你要是想要我老母的话,回去我就给你送来。”
孙得功看了看满是毛发的隆达尔,体型高大,面如猿猴,难以想象他的老母会是怎样。
“咳咳咳……此事等打完仗再说。”孙得功干笑两下,继续道:“那个小墩所无非是占着这两项,才能让两位额真受了大亏。
我刚刚探查清楚了,火器可能那个小墩所还有,但无非最多是几门虎蹲炮,一些火铳,我们人多势众,不足为惧。
而前去解围的那股一千五百人的明军,是指挥使佥事吴襄的部队,这吴襄是明将祖大寿的内弟。
在广宁城陷落的那时,跟着祖大寿逃到了海上的觉华岛,欺负我金国没有海军,在那里苟延残喘……”
孙得功说到这里,隆达尔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孙总兵,我没有弄清楚,既然这吴……吴襄既然是在海上的明军残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小墩所前?”
夸岱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孙得功。
孙得功笑道:“两位额真请听说我说完,这吴襄出现在这小墩所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有一个叫做吴三桂的儿子,就在这附近下落不明,吴襄出现在此是来寻找他儿子的。”
“原来如此。”
夸岱和隆达尔恍然。
却又听孙得功道:“而且,据我一起得到的消息,这吴三桂就在双台堡内!”
“那孙总兵?”
夸岱和隆达尔一下子站不住了,脑海中都隐约有了个想法。
孙得功见此,压下声音:“探马并没有发现吴襄的踪迹,但这不代表他已经走了,极有可能藏在周边想要偷袭我等。
我们如果想要顺利踏平这个小墩所,就要想着法子将吴襄给逼出来。
而看来两位的想法和我一样,先攻打双台堡,这样既能抓住吴襄之子,逼那一千多的明军出来,又能再劫掠些百姓,填充壕沟。”
孙得功的麾下即便只是汉军,地位低下,但这是他在后金中立身的根本,不到万不得以,孙得功也不会白白浪费。
这时,夸岱皱眉又想到了一个事情:“孙总兵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双台堡城高壁坚,不是墩所,怕很难攻克下来啊。”
孙得功微微一笑,反问道:“两位额真,这双台堡相比于广宁城的城墙如何?守备如何?最后又如何?”
夸岱瞬间明了,眼睛一亮:“孙总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什么时候动手?”
孙得功回道:“就在今晚。”
夸岱道:“好,我派我的二百本部儿郎助你为前头先锋!”
孙得功喜道:“有勇猛的大金勇士,这双台堡必然被破!”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只有隆达尔不明所以,摸着头疑惑望着哈哈大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