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换算成后世的阳历。
已经是十月份了。
今年的年景较好,去年这个时候,辽东这片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雪。
而今年这时候,温度很高,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还算炎热。
眼下。
在炎热的阳光照耀下,许多大明军士都露出了不耐烦的样子,虽然排成了阵势,但队列中各个歪七八扭,东倒西歪的。
这景象不仅是在普通的军士们中,就连那些各堡的将官同样没有样子。
至于这其中的一些家丁,他们的武艺技巧自然是没得话说,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有温越帐下祖柏、祖季等人的水平,或许甚至还高一些。
不过在人数众多的军队中,依旧重视着个人武艺,轻视阵列队形,恐怕难成大器。
反观青牙堡的军士,每个人精气神足。
他们的军容严整在一万多人之中,是最强的存在。
即便被炎热的阳光照射,鼻头脸上,身上背上全部都是汗水。
然而,没有一名军士去擦拭这些汗水,他们目视前方,结阵站立,队列保持一致,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变化过!
青牙堡的军士能有今天这样的地步,全部归功于他们每日严酷的训练。
在各新军士加入的第一天,就是阵列队伍的训练,这训练非常严酷。
稍不整齐,稍有动作不标准,就是一个军棍打去!
如此长年累月的训练下来,保持整齐严肃的队伍,已经被各军士牢记于心,深深刻入了日常的习惯当中。
此时,青牙堡的八百人虽然只是不到前军的五分之一。
可是青牙堡军士形成的队形,组合起来,不免显现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心惊不已。
旁边满桂的军士,以及其余各屯堡的军士,都是用着惊疑的目光看着青牙堡军士们。
满桂在中军高台上,打量着青牙堡军士良久,感叹道:“温老弟啊,之前我就见过你的军士,可今日一看,你的军士队列整齐,更上一层楼了啊。”
温越笑道:“满老哥过誉了,区区军士阵列根本算不了什么。”
满桂道:“温老弟,你过于自谦了,不过等会要是战斗起来,还需要老弟你多帮忙帮忙啊。”
温越道:“那是自然,满老哥,我先去指挥本部军士了。”
等着温越回到青牙堡众军士中,那边贼匪又有动作了。
可能白莲教中也有一些认兵打仗之人,那些乱哄哄的贼匪到了严阵以待的大明官军,七八百米处,就停下了脚步。
稍微停了下后,开始粗略排成了阵型,随即继续朝这边乌泱泱的过来。
满桂站在高台上,看得远。
看见贼匪过来后,满桂冷笑道:“嘿,这伙贼匪还算会点兵法。”
说罢,满桂传令下去。
当即有旗令兵挥舞旗帜,传达命令。
这些旗令温越自然是看懂了的,知道满桂意思是让大家提奋精神,做好迎敌准备。
不过温越转头一看,发现自己军士对这些旗令迷茫,只有少数几个将官懂得。
他心中一动,发现忘记训练青牙堡军士的旗令号命了。
如今,他传告给青牙堡军士,是直接大喊,靠旗令兵跟在身后传达下去,再就是靠着步鼓、鸣金的声音,让众人一起进退。
现在青牙堡的军士不多。
这样做是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随着以后自己军队扩大,人数几千甚至上万,光靠这两项手段是不行了。
而且,除了青牙堡自己应敌外,像今天和其他大明军队共同应敌的情况,也不是很少见,要是不懂旗令,如何与其他友军沟通呢?
想到这里,温越觉得训练旗令,让军士们懂得旗令意思势在必行。
等着众人阵型稳固了之后。
满桂看了看地形,又是一阵旗令传达下来。
温越看得明白,这是让众人缓步前进。
而让大明官军站立还好,在众将官的呵斥下,众人能够勉强保持整齐的整形。
然而这一列阵而行,缓步前进。
除了温越的八百青牙堡军队能够保持整形,其余各堡军士全部纷乱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军士。
当然,相比于对面阵型乱糟成一团的贼匪们来说,这边大明官军还算是有些像样子的。
而在列队互相靠近的期间。
两边的骑兵哨兵就在大军左右游荡,往对方的军中探查,不时还发生了零星的战斗。
温越看得出来,这伙白莲教贼匪们虽然战兵不行,不过骑兵个人技巧不错。
他们或三五个为一队,或者十多个为一队,甚至上百上百的过来,也不冲击大明的阵型,就只是在大明军队四周探查着。
而这边满桂带来的骑兵数量很少,反而被围着下风,不过好在大明官兵中有不少射箭的好手。
逼迫贼匪骑兵不敢太过嚣张。
温越把这些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虽然白莲教贼匪的这些骑兵不敢太过放肆。
然而,他们数量众多,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退一点,在旁边伺机进行骚扰。
如果发现机会,就扑上来咬一口,没有机会就跑远些。
即便大明官军中有射击好手,在骑兵的强大机动力下,也力有所逮。
而且不是所有大明官军都如青牙堡这么精锐的,被这些骑兵冲击几下,极有可能就会心生恐惧,出现崩溃。
果然,温越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贼匪的这股骑兵,在大明军队的四周窥探骚扰了一下,发现了左侧的一个破绽,便假装冲击过来。
阵型中的很多官兵见此,顿时心怀恐惧,有着十几个军士甚至撒开脚步,就要逃跑。
好在满桂一直注意这边。
看见这情况,他神色大怒,喝令众人保持阵型。
随即,负责督战的将官将这十几个军士给扯了出来,然后将其中几个跑得快的,直接就地斩首示众。
另外几个动摇军心的,则是割掉了耳朵,惨叫声当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