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
战场上号角与战鼓交织,金马齐鸣。
骑军千总高严得到了中军的命令,要求他们击退侧翼袭来的敌方饥兵。
并且,在对方溃败时,利用他们的混乱冲击敌军主阵。
高严和张大春各自带领的骑兵和马步兵千总分别守护在两侧。
由于此次战役中骑兵的作用至关重要,张大春的马步兵也被部署在骑兵后方,准备参与冲锋。
当看到数千名流寇向他们涌来时,高严脸上露出了冰冷表情。
立即下令:“传令下去,让一把总出击,消灭这些流寇。”
接到命令后,立即一位骑兵把总迅速率领着两百多名骑兵,以严密的队形,如同一股旋风般向流寇冲去。
与此同时,左翼。
张大春也接到了命令,随即传令下去。
立即,一名得到命令的骑兵把总,猛地拔出自己的骑刀,向前方一指:“杀敌!”
“万胜!”
出战的骑士们纷纷响应,策马疾驰,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向敌人冲去。
所有的骑兵手持锋利的骑枪,而跟随在后的马步兵,则挥舞着雪亮的长刀。
他们整齐地排列成四行,前两行是骑兵,后两行是马步兵。
骑兵们的长枪尖锐无比,马步兵的长刀闪耀着寒光,沉重的马蹄震撼着大地,仿佛敲响了死亡的乐章,让人感到窒息。
如同滚滚铁流,青牙军的战马强壮威武,它们沉重的蹄声在地面上回响,形成了一种有韵动的隆隆声音。
尽管人数不多,但他们的气势惊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让冲锋而来的流寇们,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发出尖叫。
饥兵们开始骚动,有的想要继续冲锋,有的则因为恐惧而后退。
那些后退者,无论首领如何威胁和鼓动,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混乱。
只是片刻,他们的阵形就变得杂乱无章。
在密集如暴雨的铁蹄声中。
青牙军的两队骑兵如同狂风一样席卷而至。
在一阵绝望和恐惧的呼喊声中,猛烈地冲入了那数万饥兵的阵列之中。
立刻惨叫声和撞击声此起彼伏!
瞬间将饥兵的阵列打得支离破碎!
前两行的青牙军骑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手中的骑枪能够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而且他们控制力量的技巧非常精湛。
而他们面前的饥兵几乎没有甲胄保护,所以骑士们一路冲刺,骑枪始终保持着锐利。
这两行骑士在前方开路,后面的持刀骑士紧随在后。
队伍严整,仅仅凭借马匹的力量,便可所向无敌。
温越精心训练的近现代骑兵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能够与强大的建虏骑兵正面交锋,更不用说对阵那些连基本阵形都没有的饥兵了。
与预料的结果一样。
两队骑兵很快便将饥兵的防线彻底突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成功穿透饥兵的防线后,在骑兵把总的喝令下。
四行骑兵稍微整理了一下队形,然后调转马头,再次以严密的队形冲击饥兵,将他们冲得四分五裂。
这些原本冲锋在前的饥兵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四处逃窜,有的在有目的性的驱赶下,向己方的大阵逃去。
左翼的张大春等人看准了机会,果断行动。
率领剩下的骑兵再次出击,与之前的骑兵汇合,驱赶着溃败的饥兵冲击他们自己的军阵。
与此同时,无论是右翼还是中阵,所有的骑兵都投入了战斗,驱赶着饥民溃兵,往流贼的大阵过去。
“敌人已经败了!”
在明军的阵地上,温越清晰地看到了战局的变化。
在他的骑兵不断冲击下,流贼饥兵已经失去了军心和阵势。
如果他们的马军和老营不立即出战,那么在这样的反复冲击驱赶下,最后的结果,只有溃败。
“全军推进,压迫向前!”
……
在流贼中军中,李自成的面容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霾。
尽管他的战略构思巧妙,但在实战中却遭遇了重重阻碍,目标难以达成。
他下令让义军如潮水般不断发起攻击,骑兵与精锐部队压阵以待。
然而,仅在前几轮交锋中,那些装备简陋的饥兵,就在明朝精锐骑兵的猛烈攻击下溃不成军。
连着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青牙军以其强大的火炮和精准的鸟铳而闻名,却没有想到他们的骑兵也同样勇猛无比。
面对这样的对手,那些饥兵们显得力不从心,原本希望通过他们来消耗青牙军的计划,也化为泡影。
而现在,即便有马军士卒在后压阵。
但如此混乱,根本镇压不住饥兵往后逃窜。
显然,他们心中全被恐惧给充满了,青牙军的骑兵宛如恶魔。
再环视己方阵营。
很清晰的就能发现,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尤其是那些饱受饥饿之苦的饥兵,他们曾经的斗志已经荡然无存。
攻打洛阳的失利、粮草被劫掠……
这一切再次涌上他们的脑海,使得他们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
看着众人恐慌的样子,前方的骑兵冲锋势头又猛。
甚至整个大阵都出动了,步步逼来。
若是再不做出决断,怕是再也无回天之力了。
“必须要出动马军和老营了!”
李自成心里下了狠心。
周边刘旻縂、高功衣、袁敌纵等人满脸凶狠,也在请战。
他们也不甘心就如此溃败。
饥兵是靠不住了,不过己方还有马军、老营,尚可一搏!
刘旻縂直接道:“闯王,请拨五百老营马军与俺,俺带着他们上去冲杀一阵,俺就不服,那些青牙军到底有多精锐,能比得过我们老营么?”
其他将官同样如此愤慨请战。
“好,那我便……”
就在李自成在下命令时候。
刘良翻与李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忽然一起从马上下来,在地上跪下抱拳道:“闯王,不能打了,该撤了!”
闻言,在场的人们一时间愣住了。
随即,刘旻縂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刘小子,李小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我们不战而退吗?你们莫不是被那温越小儿吓破了胆?”
面对众人愤怒的目光。
刘良翻脸色不改,郑重道:“各位兄弟莫怒,还请听我解释一下。”
他转向李自成,认真说:“闯王,如今我们的义军,包括马队和老营在内,总共不过几千人数。
“并非我故意贬低我们义军,且不说是不是青牙军骑兵的对手。
“而老营、马军都是我军的精锐,如今这个形势下,闯王您舍得让他们去和青牙军拼个鱼死网破吗?”
众人微愣。
虽然觉得刘良翻的话刺耳,但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马队的成员原本大多是投降的官军骑兵,或是一些马贼,虽然能够骑马,实际上也是一群不堪大用之人。
对付一些普通官兵或许还行,但要与青牙军骑兵交锋,胜算渺茫。
至于老营兵,他们多数精挑细选上来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怎么可能轻易消耗?
即使是用十万的饥兵和步卒来换取,各将领,心中也是不会愿意的。
刘良翻接着说:“而若是派老营和马军出战的最好结果,就是我们与温越的青牙军打得两败俱伤,但是无法彻底消灭他们的?
“而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僵持,只会让洛阳的局势更加僵化。
“并且,我们已经损失了大半的粮草,再拖延下去,恐怕到时候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刘良翻的话虽然直白,却是事实,只是大家心里不太愿意接受罢了。
刘良翻再次劝道:“闯王,各位兄弟,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我们保住了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营,无论去往何处,都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况且,温越率领的青牙军终究是外来之师,不可能长期驻守在此。
“一旦他们离开,这中原大地还不是回归我们的掌控之中。
“至于那些步卒和饥民,暂时留给官府也无妨,等到时机成熟,我们重返此地,他们仍将成为我们的兵马。”
这番话直率,在场众人没有说话,想来心里是默认了。
其中牛行进想要说话,但看到众人的反应,只能叹息一声,心中摇头:“义军还是流寇,摆脱不了这本性啊……”
李自成沉默不言。
他知道刘良翻说得是对的。
他的战场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硬拼,整个义军会全军覆没不说,甚至连最后的家底都会耗尽。
然而,就这样退去,真是不甘啊!
回想之前,窜入河南的时候。
那真叫一个龙归大海,尽情遨游,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却要暂时折戟在洛阳城下呢?
为何在洛阳会出现温越这样的对手?
难道前些日子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吗?
李自成在心中连连不甘,连连叹息。
但他是个果断之人,很快平复了情绪,心中已有了撤退的打算。
他远远望着官兵结阵逼近,沉声说道:“恐怕温越等人,不会让我们轻易撤离。”
李自成的意思很明白,需要有人断后。
立即各将纷纷道:
“闯王,让我留下来阻挡官兵。”
“闯王,让我负责拖住敌人。”
……
要说李自成的人格魅力还是非常强的。
局势如此不利之下。
竟还有如此多人,愿意舍命拖后。
见此,李自成也真情流露,艰难地在众将中选了毫七药等三人出来留下来断后。
而他深知军事之道,明白在这种情形下,如果老营首先撤退,必然会导致全军溃败,谁也无法幸免。
因此,必须采取主动出击,缠住官兵,然后逐步撤退。
这项断后的任务极其重要,同时也是九死一生的艰险使命。
李自成向选出来的毫七药等,详细阐述如何断后。
先领马队迅速冲击明朝军队的大阵。
虽然青牙军的火炮和鸟铳火力强大,但发射速度毕竟比不上弓箭。
凭借快马的速度,或许能够突破炮火的封锁,冲入明军的阵地。
同时,步卒和饥兵紧随其后,这样便可缠住一二。
下达了断后命令后。
李自成有传令命令,命令涧山的田修建等部撤军,与主力部队汇合。
领到命令后,各个将领匆忙离去,准备执行各自的任务。
尽管李自成已经决定撤退,其核心将领们也都有了撤退的念头。
但为了撤退计划顺利,保车丢卒。
这一消息并未传达给的饥兵、步卒们。
随着官兵的军阵逐渐逼近,即将展开攻击,这些饥兵步卒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毫七药等断后者,率领数千人出现在阵前。
他们对着阵中的一万多的步卒,大声呼喊:“兄弟们,官兵太过嚣张,欺人太甚,和他们干了!”
“头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有什么可怕的!”
“弟兄们,跟这些狗官兵拼了,杀一个能得五十两!”
毫七药等大吼一声,率先带领队伍冲锋而出,身后扬起滚滚尘土。
看到老营重要的一干将领亲自上阵杀敌。
这种激励,瞬间让步卒们士气大增,甚至连原本即将溃散的饥兵们,也受到了鼓舞,纷纷高声呼喊,随着大军一起冲锋。
与此同时,中军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其中人影晃动。
似乎是要一起出发,共同冲锋出击。
这进一步激发了士卒们的斗志,更多的饥民加入了战斗。
整个战场响彻着“杀啊”、“冲啊”的呼喊声。
看到闯军大阵中,马队和步卒冲锋过来。
他们的身后,跟随着数不尽的饥兵。
陈伏涌冷哼一声:“乌合之众!”
而温越心中一动,道:“贼首要跑了。”
他立即下达命令:“火铳火炮准备迎战,枪兵严密布防,骑军冲击流贼的步卒和饥民。
“另外,传令给涧山的祖柏,让他视战机追击流贼。。”
一系列命令传下去后。
立即,军令旗帜摇动。
而命令完毕的温越,却缓缓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句:“总归是没有留下李自成啊。”
流贼的马队步卒的冲击,并没有对青牙军造成多少麻烦。
当日,平谷外那场战斗。
镶黄旗的济尔哈朗,率领精锐的建虏骑兵,冲锋青牙军阵,直接被轰得伤残,也没有冲入青牙军阵。
更别说这些流贼的马军和步卒饥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