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见劝不住,只得带着宁凡朝着王府门前走去。
尚未走到府前,便听到一道怒气冲冲的叫嚷声。
“怎么,欺负了我姐,自知理亏了?”
“当缩头乌龟吗?”
“快让宁凡给我滚出来!”
“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王八蛋,我姐在前线为我大禹出生入死,一回京城竟然还要被这畜生算计欺辱,岂不让人寒心!”
“此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去,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宁凡突然顿住脚步,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林庸连忙宽慰道:“殿下,这小子的话,您可莫要放在心上!”
“他从小没了娘,被李家长女一手拉扯到大,姐弟二人感情深厚!”
“说话未免有些过了些,您可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啊!”
林庸一脸的担忧之色,生怕将事情闹到皇帝那里去,届时,自家殿下必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本王自有计较!”
宁凡面色平静,大步走向府门,便看到一位身披甲胄的汉子,带着十余护卫,挡在了玄雍王府之前。
“宁凡,快点给本将滚出来,否则,我今日踏平你的玄雍王府!”
李延缓缓举起右手,正欲下令闯府,只见一行人从府中大步走出,为首之人,一袭白色蟒袍,面容清秀,颇有英武之姿!
“宁凡!”
李延的目光落在宁凡身上,瞬间涌起了无穷的怒火,直接翻身下马,挥起拳头,直直的朝着宁凡冲了去!
“小公爷!”
“住手!”
林庸面色一变,正欲抬脚挡在宁凡的身前,只见身侧一道魁梧的身影一步踏出,挥舞着铁拳便朝着掠来的身影迎了上去!
“恶来,不得伤人!”
宁凡连忙出言提醒一声,典韦闻言,默默收了几成力道,两人的拳头直接对轰,一声闷响,李延只感觉整个手臂一麻,手骨仿佛要碎裂了一般,反震之力直接将其震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反观面前那位铁塔般的壮汉,脚步未曾挪动丝毫!
“将军!”
李延身后的一众甲士皆是面色一变,拔刀相向,玄雍王府的护卫也是毫不示弱,纷纷上前挡在宁凡的身前。
“都给我住手!”
宁凡一声低喝,看向一众王府卫士:“退下!”
“恶来,你也回来!”
“是!”
看到宁凡站了出来,李延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冷冷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说法!
“李小公爷,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实属不该!”
“毕竟是天子脚下,事情闹大了,你与本王都讨不得好,反倒是有损你家长姐清誉!”
“令姐之事,三日之内,本王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宁凡的话音一落,李延还未有什么反应,一旁的林庸反倒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话像是自家王爷能够说得出口的?
按照王爷的个性,不管占不占理,都应该先冲上去,破口大骂一番,然后再让麾下的护卫们一拥而上,先揍他娘的!
可是今日,王爷竟然和别人讲起了道理!
难不成是转了性了?
“哼,本将便等你三日,看你有何说法!”
“否则,纵使是闹到圣驾前,我靖国公府,也绝不罢休!”
李延放下一句狠话之后,握着臂膀,扬长而去。
宁凡望着他的背影,偏头看向一旁的林庸:“林伯,你去查一下,李家姐弟因何事回京!”
林庸神色一愕,看着宁凡一脸的凝重,连忙拱手一礼:“遵命!”
……
皇宫。
御书房。
一道身影静静地跪在御前,详细的述说着玄雍王府前发生的事情,甚至,将宁凡和李延的对话都一字不落的叙述一遍。
正在批阅奏折的禹皇听到宁凡的举动之后,浑身一颤,笔墨直接滴在了奏折之上,他却全不计较,抬头看向下方的身影,凝声道:“你将老二的话再次复述一遍!”
“是!”
那人恭敬一礼之后,沉吟开口。
“二殿下说,今日如此兴师动众……”
禹皇认认真真的听了一遍,将手中的狼毫放在砚台上,呢喃道:“这小子,是突然开了窍了?”
“不对!”
“去,派人将凤祥楼的事情给我查个清楚!”
“老二这事,没那么简单!”
“还有老二身边的那位护卫,朕要知道他的底细!”
禹皇的眸子中绽着锐芒,呢喃道:“李家那小子猴精猴精的,是位从来不肯吃亏的主,能够一击将他震退,不简单啊!”
“遵命!”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禹皇刚刚提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声唤来侍奉的宦官:“派人前往靖国公府走上一遭,赏赐些明珠玉器,代朕安抚一下李家丫头!”
“诺!”
御书房中的人影消失之后,禹皇的眸子中猛地绽着一抹厉芒,“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还好,若是真的有人拿我儿当枪使……哼!”
一抹森然的杀机席卷而起,整个御书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许多!
……
玄雍王府!
宁凡枯坐中堂,静静地等待着林庸的消息!
“殿下!”
一道身影大步走入大殿,先是在典韦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宁凡,恭敬一礼。
“查清楚了?”
“回禀殿下,老奴已经打听到了,李秀宁此番回京,是因为往年的一桩婚约!”
“婚约?”
“正是!”林庸微微颔首,解释道:“早年,靖国公曾与诚安伯做过口头约定,将李秀宁许配于诚安伯长子,而今,诚安伯府家大公子到了适婚年龄,重提往日旧约,李秀宁便是为此事而来!”
“李家是什么意思?”
“回殿下,老奴打听到,三日前,李秀宁便前往诚安伯府退婚了!”
“诚安伯府……”
宁凡的脸上露出一抹沉吟,呢喃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诚安伯是四弟的拥趸!”
“殿下的意思是?”
“诚安伯支持四弟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诚安伯府与靖国公府联姻,相当于间接将靖国公府拖下水,划入四弟的阵营!”
“这怎么可能,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宗室未立,靖国公府怎么可能卷入夺嫡?”
“呵呵!”
宁凡冷冷的一笑:“我那四弟向来脑瓜子不聪明,诚安伯也是过于天真,莫说早年的一个口头约定,就算是白纸黑字的婚约,以靖国公在我大禹的地位声望,又岂会答应他的联姻?”
“应该是两位大人酒后的一句戏言吧,不过,诚安伯似乎当真了!”
“不过,殿下,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难不成此事和凤祥楼之事有关?”
林庸有些疑惑地看向宁凡,咱家二爷可是从来不关心朝政的,每日饮酒作乐,勾栏听曲儿,日子潇洒恣意,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从不感兴趣,可如今为何关心起了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