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走进沈家老太太的屋子,一抬眼就看到沈母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她的大橘猫。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沈母的表情显得有些淡淡的,似乎隐藏着一丝哀怨。
这是怎么了?上次来的时候,沈母还是那样和睦的与她打招呼呢。
大橘猫见到熟人来了,从沈母的怀里蹦了下来,毛茸茸的身体跳到了陈圆圆的身上。
她顺势搂住了那沉甸甸的橘猫。
沈母冷哼了一下,哀叹道:“你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
陈圆圆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丝警觉,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仿佛蕴含深意。
她这是在说人,还是在说猫?
过去来拜访沈母时,她们之间总是和睦友善的,但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她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涟漪,脑袋瓜转了转,随即走上前,用调皮的语气接话:“哎呦,大橘怎么喜新厌旧呢?平时也就黏着您了,偶尔来了个新鲜人,它也只是来闻闻味儿的罢了,最亲近的人,还不是您。”
沈母也是个直脾气的人,和陈圆圆唠了一会儿,便道出了,为何如此。
————
沈家厅堂中,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神色间透露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且不说你时常不来,其次前几天朝家那个老太太,前来向我炫耀她的画像。当时她拿出的那幅画,居然那样华贵美丽。”
沈母现在没别的爱好,也就爱和之前的老姐妹攀撤。
沈母继续叙述:“当时她一阵嘲讽,说她的画是史氏亲笔,那画像如何如何精妙,如何如何好。还说我的画,估迹不是你的亲笔,要不然为何没有印章云云。”
“而且她说,还打算邀请你来家里做客,还说等过一阵子,要开茶会,说那样精采奕奕的画,要呈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说到这,沈母停顿了一下,将茶盏放到桌子上,她的嘴角向下,仿佛在叙述那日发生的事情时,内心仍然感到不快。
“想必你这几日不来,是因有了更好的府邸所去了吧,那朝家大门,自是比我家庭院好。”
陈圆圆倾听着沈母的抱怨,一脸便秘的神色。
“原来如此,你说的是朝老夫人那事啊。”
陈圆圆无奈地扶了扶头,回忆起给沈母画画的情景。
她那时刚得了印章,也并不经常携带着。
她只能详细解释道:“说起来,您的画像,是我第一个认真执笔创作的,当时我正在大街上,碰巧被青云班主拉着来了,印章也没有随身携带,没想到因为这个缘由,倒是让您引人误会了。”
“那朝老夫人可真是……哎。”
陈圆圆又讨好的说道:“说起来,您才是我的贵人啊,我怎么会亲近那朝家老夫人,而忘了您呢?实在是这几日,我一直在写画本儿呢,这才没时间来的,可不是去朝家了。”
“那朝老夫人,连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晓。至于史氏那个名讳,也不常用。我一个女子,不敢与人透露我的真实名字,在外人面前,画画这些事情都是瞒着的。要不然还不知道如何受人非议呢。”
“除了青云班主与那些好友,也就是沈老太太您知晓了,像那些个外人,我从未与他们深交过,也不会参加什么茶会。”
“其实我原本也没想给朝老夫人绘画,但当时她托着青云班主,来要幅画像。看着青云班主的面子,我才细细给她研磨,想着不能毁他的声誉。但是我根本都没有告诉朝家,我是史氏的事情。哪里来的,我和她亲近,不与您亲近,这一回事啊。”
沈母这才恍然:“当真如此?”
陈圆圆点点头,认真的说:“比针尖还真,我看您,就像我亲姨母一样亲近,才与您实话实说,什么都不瞒着。”
“如果因为这个,您要与我疏远,那我可要哭了。”
说完她还假意抹了抹泪,装作悲伤的模样,惹得沈母好一阵动容。
她继续带着凄苦的样子,说:“上次,给您的那幅画像,如果不满意,只要您想,我就算再为您画个十幅八幅的,哪怕为您连载一幅画集出书,也是可以的呀。但是您要是为了这个与我置气,我……那我就以后再也不画画了,不挣别人的银钱,就让我饿死在家里好了。”
沈母听了这番话,顿时被她说的话,逗乐了。
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画像不好看而生气,主要是因为她去给朝家老太太涨了威风,自己才觉得有些失落。
“哪里还能饿到你,还轮得着,让你为我这老婆子出书了?行了行了,快坐吧,当我误解你了。”
沈母开心地眯着眼睛说道,随后她又吩咐身边的嬷嬷,快些给陈圆圆斟茶。
陈圆圆这才甜甜的笑了,站在沈老夫人的身后,接过了旁边小丫鬟的扇子,轻轻为她扶风,继续开导道: “哪有为了这事而生气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沈母让她快坐,然后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翠绿色的镯子,轻轻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翠绿色的镯子,闪着深沉的绿色光泽,仿佛是被翡翠打磨而成的,外观平滑而光亮,细腻的纹理勾勒出玉石的优雅形态,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其凉爽的触感。
这镯子一看就很贵,她推脱了一下,沈母硬是给她了。
人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说的便是,人老了之后,往往会有些像小孩子一样的性子,需要被人哄着。
沈母也不例外。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陈圆圆才把话题引向了玉娇的身上。
“不知道那玉娇,是犯了什么错处呀?听沈大哥说您把她处置到了偏院那,上次我去找她玩,落了个香囊,在那房间里,今日还想来找她取回呢。”
沈母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哎,家门不幸呀!”,她轻轻地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