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响声。
阳光穿过树梢,投下斑斓的光影,照耀在桥下的水面上,形成了好看的光圈。
一阵微风吹拂,帘幕轻轻飘动。
车厢内,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一张铺陈着华丽丝绸的软榻上。
男子的侧脸霎时好看,就像画本子上面的俊逸少年郎一样,单是路上的姑娘不小心瞧见马车内的身影,都会悄悄芳心萌动片刻。
他面容俊美,五官立体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与风采。黑色的发丝整齐地梳理着,微微随风而动,宛若黑色的瀑布。
此时他手持一把白玉打磨而成的折扇,轻轻摇动,可却眉头紧锁的盯着面前的小捣蛋鬼。
而那小孩,则一脸无知无畏的神情,毫不知情地眨着大大的眼睛。
这人正是琪哥儿,这几日,父亲回来了,他被拘束到了家里,不允许出门。
他已经整整三日未到娘亲家报到了,也不知道娘,有没有想他。
而今日,父亲却说要带他去拜见一位夫子。他不想去,却被硬生生抱到了马车上。
到了夫子家中,他也不安生,想偷偷溜出去找娘亲,却在半路被抓了。
还被爹爹瞪了一路。
怎么,小孩子就没有人权了?
此时琪哥儿一直念叨着:“三天了,爹爹,你就让我去找娘亲吧。”
“今日那位夫子,长的肥头大耳,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要是你把我送过去,他打我怎么办?”
“我们去找娘亲来评评理,看看你的做法对不对?我还小呢,应该晚一些上学堂才对。”
他正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对娘亲的思念之情。
希望面前的父亲,能心软一下,放自己离开。
马车在街道上慢慢行驶,经过一处摊位时,琪哥儿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人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娘亲吗?
他撩起帘子,想大声喊出“娘亲”的称呼,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父亲紧紧捂住了嘴巴。
等过了那段路口,爹爹才放开他。
男人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温怒,他严厉地斥责面前哭唧唧的琪哥儿。
“刚刚那人,就是你新认的母亲?”
“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你娘亲的?”
琪哥儿弱弱答道:“两只眼…”
男人坐在榻上,温怒的说:“既然眼睛无用,不如挖了。”
琪哥儿被父亲的话语吓得不敢出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出来。
他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马车继续行驶,琪哥儿心里却翻腾着无尽的委屈和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如此冷漠无情。
而男人则是对着驾马车的侍卫说:“去查查那个人。”
街上的两个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又被盯上了。
逛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这次陈圆圆买了许多,好看的花儿带回来。
她进屋,看着苏辙那长长如瀑布般的黑发,心生一计,觉得这长发,若不插上一朵鲜艳的花,未免有些可惜。
于是,她选了一朵艳红色的花儿,轻轻地将它插在男人那一缕长长的发丝间。
花瓣艳丽夺目,与他的黑发相映成趣,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对方感受到头顶的轻柔触感,抬起头,微微一笑,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温柔。
她拿着镜子给他看,苏辙才看到头上别了一朵精致的小花。他伸手轻轻将花摘了下来,温和地说道:“我不喜欢戴花,你留着吧。”
陈圆圆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心里忽然想起了他哥哥苏轼的一首诗:“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
她嘴中随意吐露的诗句,每次都能让苏辙回味好久。
陈圆圆将手中的花儿重新别在自己的发髻上,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这是你哥哥写的诗,是不是很应景呢?”
苏辙却叹了口气,每当她说起这些诗词,他都觉得面前的女子,遥远的仿佛他要触摸不到一样。
他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把她轻轻拉到身前,问:“这几日不用忙铺子里面的事情了?怎么有空在家,调戏人了。”
陈圆圆嘟囔着:“就算是骆驼祥子,也该有休息的日子吧,前一阵子我那么忙碌,现在就想歇息一下,累了。”
说完,她坐到了椅子上,认真宣布着未来几日的打算。
她要躺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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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陈圆圆过得悠闲惬意,随心所欲。
铺子里面的事情由秀娥全权管理着,她只需要定时盘算账目即可。
自家男人又恢复了时常外出,不知在做什么的状态,除了晚饭时刻能见到他,其余时间,总是见不到对方的人影。
这样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她整个人都懒散了不少。
清晨,陈圆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直到自然醒来,日上三竿,也不急着起床。
她每日早饭不吃,中午去大宅子那边蹭饭,晚上再打包好娘亲做的饭菜,回自己的小家。
日子过得滋润,人都胖了一圈,某处也丰盈了许多。
新宅那边的家具之类的物品,前两日她已经全部付了尾款,所有东西已经全部到位,并排放整齐了。
这天,她和苏辙一起在桌旁用晚餐。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已经不打紧了,于是提议道:“明日我们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