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圆圆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她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也冒出冷汗。
她急忙握住苏辙的手,声音颤抖着说:“我……肚子好疼……”
苏辙吓得一跃而起,心里瞬间紧张起来。
他一边安抚她,一边迅速喊人去找大夫。
那一刻,他平日的镇定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慌。
大夫赶来的时候,苏辙正紧紧握着陈圆圆的手。
他心里祈求着一切安好,但陈圆圆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大夫眉头紧皱,低声道:“不对,还没到生产的日子,怎么胎儿的浮动这么剧烈?”
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陈圆圆,便赶紧开了几剂安神镇痛的药方,吩咐家人抓紧时间去煎药。
苏辙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他眼神游离,脑中飞快地盘算着日子——明明还有一个月,才是娘子的预产期。
可现在,她为何腹痛如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蹲下身子,握住陈圆圆的手,那手原本是温暖的,此刻却冰凉如霜。
看着她痛苦的脸庞,苏辙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了,无力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手微微颤抖,低头看着陈圆圆那张痛苦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
“怎么会这样……”,他声音沙哑,喃喃自语道。
陈圆圆强撑着,想要安慰他,却没来得及说什么,药水端上来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
苏辙心疼地扶起她,轻轻喂她一口一口地喝下药。
每次看到她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喝完药后,陈圆圆总算安静了下来,渐渐在药效中昏睡过去。
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痛苦也有所缓解。
第二日,陈圆圆再次醒来,视线逐渐清晰。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躺在如此舒适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整洁的床铺和身上温暖的厚被。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守在床边。
苏辙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立马抬头,声音中带着急切:“醒了?圆圆,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陈圆圆的眸子微微颤动,看到熟悉的面容,积压在心中的情绪瞬间崩溃。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哽咽着开口:“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苏辙的心猛然一揪,看到她那满含泪水的双眼,心疼地伸手想替她擦拭,但她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怔住了。
“我好难过,我们的孩子没了……”
“娘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苏辙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音温柔中带着抚慰。
“孩子还在,你摸摸,还在娘子的肚子里。”
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在她隆起的腹部,眼中带着柔情与坚定:“你看,孩子还在这呢,一直都陪着你。”
陈圆圆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温暖,仿佛胎儿的存在就在她的掌心传递。
她愣了一下,随即泪水再次溢出:“真的还在……”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些许不敢相信的惊喜与释然。
苏辙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温柔:“嗯,还在呢。大夫说了,你和孩子都没事。”
然而,陈圆圆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迷茫,她轻轻捂住额头,低声说道:“可是,我的头好痛。”
苏辙见状,立刻上前,用手轻柔地替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陈圆圆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还没完全从那场恐怖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轻微的胎动。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踢我了。”
苏辙闻言,笑着俯身靠近她的肚子,轻声对着胎儿说道:“宝宝要乖,不要闹娘亲。”
陈圆圆听了,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她以为之前孩子没了,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陈圆圆浅浅依偎在苏辙的身旁,目光依旧有些恍惚,轻声道:“我做了一个噩梦,孩子不见了……还好,这一切都是梦。”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解脱,但却隐隐带着些茫然。
话音刚落,她忽然转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神情:“爹娘回来了吗?我是不是该去烧饭了?”
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都是我不对,起晚了,耽搁夫君做学问了。你快去忙吧,不然一会儿娘又要训我了……”
苏辙听到这话,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她的语调和内容,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成婚时的日子——那时陈圆圆总是忙于家务,总担心打扰他读书。
可是现在,他们早已过了那个阶段,而她竟然开始混淆过去与现在。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用手轻轻摆正陈圆圆的头,让她的目光与自己的对视。
苏辙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焦虑和担忧:“娘子,别吓我,这一点也不好笑。”
陈圆圆的柳眉轻轻皱在一起,眼中浮现出一丝困惑。
她歪了歪头,带着不解的神情低声说道:“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苏辙的心猛地一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但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娘子,你忘了?娘已经……去了,爹也去京城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