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纳戒里自己蹿出来的青铜钟,凌毅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虽然他现在看不到青铜钟的表情,但他相信,如果青铜钟也有表情的话,此时的它,绝对是一脸的傲娇和得意看着的自己。
甚至于,如果它会说话的话,此时此刻,它肯定会用那无比鄙视的话语问自己:“小子,看见没有,什么叫做范儿!以后对钟爷我客气点儿!”
一想到青铜钟那傲娇的表情,凌毅就忍不住想笑。
好在青铜钟只是青铜钟,否则的话,凌毅真怕自己笑出声来得罪这位大佬。
不过话说回来,这无极古树不愧是炼狱宗的宝物,一听到自己要去杀炼狱宗的人,立刻就变得狂躁起来。
如果不是有钟爷在,恐怕凌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镇住场子----毕竟它树梢的一面红镜,就差点让凌毅精神崩溃。
有如此镇压气运的法宝,也难怪炼狱宗能屹立世间这么久而不倒。
莫说是当年百余名武者联手围剿了,就算这些武者全是化劲宗师,在这镇压气运法宝的面前,都不过一群蝼蚁。
‘可既然炼狱宗有这么牛逼的好东西,为什么在那篇文章里却对它只字未提?就好像是那位前辈当年根本就没见到过它一样?’
‘但是不应该啊,他们连唤神下凡都见过了,怎么可能没见过这无极古树?’
‘难不成这无极古树的使用权限,还要在唤神下凡后面?非得唤神下凡都失败后,才能动用无极古树?’
凌毅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任何一个宗门,但凡自己还有点办法,都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这唤神下凡虽说是炼狱宗的秘术,但想来应该跟跪地求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从正常逻辑来分析,炼狱宗肯定是在动用无极古树失败后,才会唤神下凡。
可结果却跟常理完全相反,这让凌毅很是费解。
若说无极古树没有那个能力,那凌毅还好理解,可无极古树完全可以对付那些武者,甚至效果可能还会比当初唤神下凡的还要好。
至少,如果当初炼狱宗肯动用古树的话,那前来围剿的那些武者,估计早就死绝了,甚至还可能连幸存者都不会留下半个!更别说还有人活着逃出来了。
可既然无极古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他们不动用无极古树这个大杀器,而是大费周章的唤神下凡呢?
要知道,香火情这东西,可是用一次就少一次的,性价比远没有动用无极古树来的划算。
凌毅微皱着眉头,想不明白炼狱宗门人的脑回路。
不过很快,凌毅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炼狱宗的人,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操纵这无极古树?
凌毅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很靠谱,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炼狱宗当初为什么会舍本逐末,舍近求远了。
所以这镇压气运的法宝,之所以没有被一起挪走,除了其自身不能随意挪动之外,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操纵它。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凌毅这才算是放心不少,否则一个这么好的宝贝就这么放在这里,凌毅总觉得另有阴谋的样子。
既然确定就是炼狱的实力不行后,凌毅便没有再迟疑,而是收起心思,对着那悬停在他身前半丈的青铜钟笑道:“钟爷,要不您费费力,把这棵古树给装进去?”
青铜钟:“……”
见青铜钟纹丝不动,凌毅又谄媚道:“要是连您都不出手的话,那这世上也就没有人降服得了它了。”
这一通马屁拍下来,虽然那青铜钟还是纹丝未动,但凌毅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出,青铜钟对他的态度是有所改变的。
“钟爷,帮帮忙,我这真挺急的。”
青铜钟:“……”
“不会吧不会吧……”凌毅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一改之前的谄媚,而是满脸惊讶的故作夸张道:“该不会是你也拿它束手无策,所以才迟迟不肯动手吧?”
激将法!
青铜钟:“……!!”
凌毅的话音落,就听到青铜钟发出‘嗡’的一声,就好像是生气了发出的闷哼似的。
而下一秒,那怎么哀求都不起作用的青铜钟,就稍稍倾斜钟身,将自己的钟口对准那无极古树。
再然后,凌毅就在目瞪口呆中,看着那硕大无比的无极古树,被青铜钟给十分丝滑的装了进去!
装进去之后,青铜钟甚至还特地在凌毅的四周转了一圈,这才歪着钟身,摇摇晃晃的钻进了凌毅尾指的纳戒里,看上去十分的傲娇和得意。
看见这一幕的凌毅,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得亏这青铜钟不是人,否则早晚要被他给怼死!’
等无极古树被青铜钟给装进青铜钟后,凌毅便再无顾忌,而是按照之前追本溯源找到的地址,朝着北方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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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动身前往北方的时候,大夏版图上的某座山脉之巅上,一位满头青色头发,闭着眼睛端坐在云端之上打坐的青年男子,突然皱起眉头,缓缓睁开了眼。
他先是看了一眼阴山寒脉的所在的,眼神深邃而旷阔,就好像真能越过数万公里,看到阴山寒脉上的事情一样。
“连个法宝都守不住,一群废物!”青年男子一声呵斥,就重新闭上眼睛打坐去了,好像对无极古树的丢失,并没有任何波澜似的。
“要不是当初早有准备,提前布置了不止一个镇压气运的东西,你炼狱宗今日必将满门灭族!”
青年男子冷哼一声后,就再也不发一语,而是继续坐在云端之上打坐,看上去平平无奇,跟普通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若是抬起头,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在他的身下,有无数薄如蝉翼的丝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然后在他的脚下半空,慢慢聚拢,形成一朵朵看上去洁白无瑕的白云。
不仅如此,这些白云并不随风而动,而是以某种特殊的轨迹运动着。
每当它们按照轨迹运动完一段距离后,就会有凝如实质,却不掺杂任何瑕疵的丝线,没入那青年男子脚下的白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