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周信宇的成亲之日。
时家一大家子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出门。
今日的时溪,穿上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看起来清新脱俗,颇有几分仙气。
时溪来到周家时,也才知道,原来周信宇要娶的人,当真是当初的那个杜寒雪,不禁对周家另眼相看。
人家姑娘没有嫌弃他们家落魄流放,他们家也没有嫌弃人家出身低。
杜寒雪虽出身低一些,但好歹也是官家小姐。
再者,周家的大公子已经娶到了名门闺秀。
作为二儿子的周信宇,也无需再担心自己妻子的门楣。
但架不住那些八婆嘴皮子忍不住寂寞。
时溪与家人坐在一起时,便听到不少人在说周家的闲话。
“听说这周家二公子今日要娶的女人,是个小县令的女儿。”
“是啊,我还以为他会娶个名门闺秀呢。”
“唉,这周家也太没眼光了吧。”
“你说说这护国公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做正妻,这不是一个笑话嘛。”
“是啊!这门亲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以护国公府如今的地位,二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为何要选一个小县令的女儿?”
“若我的儿子敢娶这样的女子,我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可不是嘛,这一个县令家的女儿,能帮到他们周家什么?能给他们周家带来什么?”
......
这些话语在宾客间流传,众人议论纷纷,对这桩婚事表示质疑和不解。
时溪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家大好的日子,你们在这里嚼舌根,到底是几个意思?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各位,我们是来参加婚宴,是为了祝福新人,而不是在这里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们。”
众夫人听了,都有些尴尬,有些夫人的脸也涨得通红,瞬间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
“南阳县主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应该在这里议论纷纷。”
气氛一度尴尬之际,也有人站出来为新娘子说话。
“没错,我们应该祝福周公子和新娘子。”
“周家公子能娶门楣如此低姑娘,那说明周公子是真心心悦人家姑娘。”
“而且,我听说,那姑娘在周家被流放时,没有嫌弃人家,反而主动上门去看望了周家人。”
“居然还有此事?”
“可不是嘛,说起来,这新娘子,是周家的远房亲戚,算是与周家有些关系。”
“当初周家被流放,住在南荒,想想也能知道,能被送去流放住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人家姑娘没有嫌弃周家,不仅上门去慰问,还愿意嫁入周家,那样的女子,那样的真心,是多富贵,多高的权势都换不来的。”
“当时的周家公子是流放的身份,而新娘子是县令家的女儿,县令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新娘子也是官家女儿,对比当初流放的周家,是不是身份更高?”
众夫人闻言,纷纷点头。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在里面。
怪不得周家的公子要娶一个小县令的女儿为妻。
若是在他们家落难时,也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们不离不弃,他们也会感激,也会心动。
时溪听着众夫人的八卦,并没有掺和进去。
夏知晴今日也跟着一起来。
作为时家的大儿媳,自然也要出门参加宴会,以后,她就是时家的当家主母。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需要出门社交。
若是以后在京城长待,那也是需要与一些权贵的夫人打好关系。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聚会,应该是不会有邀请那些官职较低的官员以及家眷。
毕竟周家是京城中的权贵之家,朝中大臣,再怎么样,也至少也只会请二品及以上品级的官员。
虽然时宁郎的官职不高,但时家一家子都请来了,不过,时家是一个例外,毕竟,当初他们都是一起流放过的人,在南海村时,关系也处得不错。
因此,周家这一次不仅请了他们时家,另外的傅家与宋家也一起请来。
以夏家如今的地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周家。
而且,她也知道夏家与周家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请到夏家的人。
以前都从未有过来往,以后,自然也是不会有。
但她还是想错了,虽没有夏家的人,但有一个算是有些熟的熟人,一个偶尔与夏家来往的夫人。
那夫人看到夏知晴时,不由得惊了惊。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夏知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
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夏知晴几眼,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变化或者线索。
夏知晴察觉到这位夫人的目光,当夏知晴与那夫人对视的那一刻,她心中便已明了来人的身份,此人正是钦天监夫人。
夏知晴早已料到可能会在京城遇见熟人,因此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见到钦天监夫人看着自己,夏知晴礼貌地回以微笑。
如今的夏知晴,已然成为一名已婚女子。
她的头发梳成了妇人的发髻,而时溪更是精心为她化了妆。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光,她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尤其是生子之后,她的身材变得更加丰腴,整体形象与往昔的夏知晴已有较大差异,但仍能看出一些相似之处。
这也是钦天监夫人不禁多看两眼的缘由。
然而,想到夏家女儿已逝的事实,钦天监夫人赶忙甩掉脑海中的思绪,同样向夏知晴回以微笑。
“你认识那人?”
时溪看着钦天监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夏知晴身上,轻声问道。
“嗯,她是钦天监夫人,钦天监与我爹偶尔有些往来,母亲也与钦天监夫人有些往来,之前倒是见过几次。”
夏知晴淡淡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