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当然不会说确定,什么时候话都不能说的太满。
“臣也没去过,不过确不确定的,陛下只需要派人仔细去找一找,看一看,不就都明白清楚了吗?”
在上下五千年的悠长岁月里,聪明勤劳的中国人,早就在自然中,汲取了许许多多查找矿产的办法。
这点不用顾晨担心,只要大明的人去对了地方,就不怕找不到矿。
“成,你先去吧。”
老朱也不想追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顾晨不早拿出来。
反正他就算追究起来,妹子和老大也得护着他。
“这事,不许给任何人说。”
他可不想让后代子孙以为,自己是为了金山银山才去打倭国的,那样立意和格局就显得很小。
既然要打,那借口肯定得用,顺应天意、为民做主的借口,方才能够让四夷和后世服气。
“前几日,我忙着明年科举之事,昨日才知九江干的混账事, 这事你办得好,只是为难你了。”
朱标亲自送顾晨从奉天殿出来,顺口说起李景隆那点破事。
“我知道,你一向最是公允,此次却为了咱们家……”
“殿下,别说了。”顾晨忙道:“小公爷挨了打,也交了罚金,就算是过了,臣倒是也没有做什么。”
他是为了看老朱笑话,只可惜事情虽然成功了。
却没有人可以分享这种快乐,可真是太可惜了。
“李谨。”
朱标轻唤一声,李谨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封。
“这是二百贯,如今,你府中还养着六十多口人,靠俸禄怕是不成,拿去补贴家用吧。”
他不是老爹那种旧思维的人,他明白人才除了需要亲近重用。
还需要金钱养之待之,人家才肯真心为你卖命。
没有生活的烦恼了,别人才会更加全心全意地想法子,为你卖命,所以绝对不能小气。
“太子殿下,月初的时候,不是才给了臣两百贯么,这怎么又给,这怎么好意思呢?”
顾晨接过信封,毫不犹豫地就塞进了自己怀里,甚至没等把客气话说完,生怕朱标反悔。
李谨:“……”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是真想把那钱给要回来。
这么多年了,真是没见过,比顾大人还爱钱的臣子。
“出息!”
朱标转身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笑着嘱咐道。
“上次进宫,怎么也没把你家小闺女带进来?”
“过两月,就是雄英生辰,他一直念叨着顾家妹妹,要带她去看小马驹,到时记得把你家丫头带来。”
“你可别忘了啊?”
若是将来能和顾晨亲上加亲,他是极为乐意的。
顾晨:“……”
他看着标儿的背影,直接就在风中凌乱了。
回家之后,就立刻让人去永丰,把曾家父母给接到京城来。
订娃娃亲,然后婚书,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这事,必须,立刻,马上办,绝对不能拖了!
郭宅,书房内。
“呯!”
“砰!”
“啪!”
郭桓红着眼摔了好些东西,心中还觉得不解气。
刚想继续,就听下人通报户部两位侍郎过来了。
“请他们进来,我在花厅见他们。”
郭桓的脸色不好看,胡益和王道亨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
胡益首先道:“韩宜可那个快口御史本就很难缠,他带出来的顾晨也不是好东西。”
“为了一点儿外差的银子,常常在户部大吵大闹不说,到了如今,居然还公然辱骂郭大人。”
“真是不知所谓,他当我们户部的人都是病猫不成?”
他早看顾晨不顺眼了,一个小官,对着他们这些三品二品大员,竟然常常出口成脏。
动不动就说他们是奸邪之辈,骂得他们一脑门子的官司。
“你想如何?”
王道亨这个人性格稳重,要比胡益冷静许多。
“如今都察院那些家伙都这德行,不管逮着谁都是一顿骂,也不单单只骂咱们郭大人。”
“大人,下官觉得,您还是莫要和他计较这些小节,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让陛下打这仗。”
“若要打仗,那咱们……”
拿的那些钱,不都得想法子给吐出来么?
他们可舍不得!
况且,在户部当了那么久的差,他早已经把户部当自己家。
有人要拿自家的钱,他们又怎么能不阻止呢?
“怎么不让,那是陛下!”郭桓的脑子倒是也没糊涂,他闭着眼道:“他要打,咱们又能如何?”
他也舍不得钱,可他更舍不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咱们自然不能自己去劝。”王道亨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不如,咱们去找刘先生?”
自胡惟庸案后,刘伯温就带着自家儿子在京城开始了养老生活,时不时就进宫教陛下下棋说话。
若是他肯开口,陛下定然会三思而后行的。
何况,刘先生在洪武三年时,就劝住过想打倭国的陛下。
“可是,刘先生如今,并不与朝中大臣来往了。”
郭桓有些迟疑,怕吃闭门羹,也怕此举惹宫里的那位不高兴。
“那就不找。”王道亨沉默了一下,又改了个主意:“我们让人放出风声,说陛下有意要打日本国。”
“让刘先生听到以后,自己去找陛下说这件事,如此一来,便牵扯不到咱们的头上。”
郭桓的右手,不住摩挲着左手上那枚和田玉的扳指。
“行,这事便交给你去办,放心,明年科举考试,你儿子必定榜上有名,吏部、礼部我都会替你安顿妥帖的。”
确实,只要皇帝不打这仗,让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那他的好日子就不会断。
无论如何,都得想法子,不让陛下打这一仗。
皇宫大内,宫人穿梭如云,却都没有发出一丝的脚步声。
皇帝的寝宫朴素干净,老皇爷就躺在一张嘎吱嘎吱的摇椅上,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
“人都安排好了?”
蒋瓛站在屏风后,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
“皇爷的话,安排好了,都是机灵聪慧会倭语的,而且都懂查矿的门道,已经连夜出京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每次深夜叫自己过来,都代表有大案子,只是不知哪个倒霉蛋被皇爷盯上了。
正当他思绪翻涌时,总算是听到皇帝如鬼魅一般的声音。
“让你的人露露尾巴,帮一帮余敏和丁廷他们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