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顾晨挑挑眉,老马这是要狠狠吓唬自家崽子一顿啊!
说起来,历史上几个崽犯浑,好像也是在马皇后去世之后,老马在的那会儿,几个偶尔犯点小错,可也还算老实。
严母啊!
若是历史上的老马晚几年死,有她教育着老二他们几个,可能这些逆子会收敛几分吧?
老马的基因是好的。
可惜朱樉他们是朱元璋的儿子,朱元璋身上的狠辣劲儿,都遗传给了他儿子,只有标儿遗传到了老马一丢丢仁善。
“今日课就上到这里吧。”老朱家的热闹告一段落,顾晨便也就准备下班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顾先生,请等等。”
朱雄英再次叫住了顾晨,然后让人拿了两柄弓来。
“听魏国公说修哥儿和宁妹妹,近日都在习武,这是我当年刚刚习武的时候时,四叔给我的弓。”
“虽然只是半石弓而已,可他们才刚刚入门,用这个练手正合适,也比旁的弓要好些。”
不像他,如今已经在练习一石五斗的弓了。
“修哥儿还小,他还拉不开弓。”顾晨笑着婉拒:“多谢吴王殿下的赏赐,您还是留给三殿下用吧。”
这是两把贝枝木做的弓身,狼身上的筋做成的弹力筋线,朱老四对这个大侄子倒是真的好。
别看那些电视剧里,动不动拉开八石弓九石弓的。
实际上,能拉开三石弓,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传说当年赵构在金营和士兵比弓,不过只能拉开一石五斗的。
如今儿子才五岁,且还得等些时候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孩子的小九九,就是想送东西给自己丫头嘛。
“顾先生,这不是赏赐,是我作为兄长送给弟弟妹妹的,只是请顾先生代为转交而已。”
说罢,他给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拿到宫门,然后就拉着朱允炆去看朱标了。
顾晨看着面前两柄精致的弓,只得无奈收了下来。
算了,既然是姐弟两个都送,其实也没什么吧?
顾宅。
果然等顾修见到了弓,高兴地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然后从各方面讲解这把弓箭的好处。
顾舒宁虽然没那么激动,可也面带欢喜地摸着那把弓。
“丫头。”顾晨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地劝道:“习武太辛苦,这拉弓更是要好些力气,不然……”
可能是他太小气了,看着丫头拿着朱雄英送的东西。
心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总觉得他别有所图。
“不嘛,爹爹。”顾舒宁不肯,她把弓抱在自己怀里道:“徐家姑娘们,都是会几身功夫的。”
“听说燕王妃更厉害,能开两石弓,宫里的公主们,也是要学骑射的,女儿不想日日在家读书绣花。”
当然,琴棋书画,女红管家,她也没落下就是。
“丫头要学,你就让她学嘛。”苏婉盈对此倒是不介意,坐在一旁给小儿子绣着虎头帽:“学着强身健体,能防身也不错。”
反正闺女不可能上战场,学个一招半式也没坏处就是了。
“好好好,我也不是不让学,就是觉得太辛苦了。”
顾晨也没逮着这个话题不放,他左右看了看道。
“灏哥儿呢?还埋在书堆里吗?”
别学成个书呆子,把他脑袋瓜子给学坏了吧?
“是啊,这孩子。”苏婉盈给手里的活计收了针,咬断线后笑道:“他太用功了,前些日子咳得厉害,可还是闹着要起来继续读书。”
“唉,若是明年乡试再不中,他还不得哭死。”
这时候小老三正睁着眼,在摇篮里头东看看西看看,小脸蛋子红扑扑的,好不可爱。
苏婉盈爱怜地把孩子抱了起来,戴上了刚做好的帽子问道。
“相公,好看吗?”
顾晨伸手接过小儿子,伸手捏了捏小崽子的脸蛋。
“好看,这小子长得像娘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都说女肖父,儿肖母,这句话在他三个孩子身上得到了验证,两个儿子都像他们娘。
只有闺女最像自己,也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孩子。
没法子,谁让自己是美男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曾棨和顾灏都在,谈起三家王府被围的事情,顾灏满是解气地说道。
“早该这么干了,我平日读书,常听先生同窗说起诸位藩王的不法,换了别家儿子早被打死了。”
他们也就是命好,投胎投到皇宫里,跟着皇帝姓朱。
“旁人说的,也不一定能真。”
曾棨浅浅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轻声分析道。
“不有可能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想让陛下废除藩王,他们好自己收拢兵权,不过三王肯定也有不是的。”
“灏哥哥,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好好读自己的书,以后办好自己差事就行,皇家的事最好还是少管。”
那些掺和进皇家家事的人,可没几个有好下场。
没事的时候自然还好,可等人家儿子真有事的时候。
那他们那位当皇帝的爹爹,会不心疼自家儿子?
那些背地里说他儿子,让他儿子吃苦受罪的。
他能不报复回来吗?
唐太宗废了自己的太子,可那些踩太子的那些官,又有几个人,是笑到最后了的呢?
不都一一被清算干净了?
“子棨说得对。”顾晨满是赞赏地看了小曾一眼,亲自用公筷给夹了块排骨:“好孩子,多吃些。”
就这样的性格,这辈子就不可能会犯灭门之错。
“谢顾大人。”
小曾道了谢又看向顾灏,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若有所思,这才放心地刨自己碗里的饭。
别人是主人家,年岁也大,他这般说其实算是失礼,好在灏哥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而此时在坤宁宫里,马皇后正哼着小曲儿绣着帕子,丝毫不管老朱的心情如何纠结。
“妹子,老七虽然不对,可他认错的态度也还算是诚恳,不如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如何?”
想起痛哭流涕的老七,老朱心里还是有些心软。
说到底都是自己造得孽,睡了达氏就睡了嘛。
干嘛要让人给自己生儿子,还一生就生了俩儿子。
“随便你,你现在是皇帝了,这天下都是你的。”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还需要看别人的眼光?”
“杀几个指挥使、知府算什么,就算把他藩地的官儿杀完了也是你儿子,你儿子生来高贵,想怎么杀怎么杀。”
她自己的儿子可能罪不至死,可老七的罪过就可就大了。
他的封地在青州,在几个哥哥们的羽翼之下生活。
若不是确实是性格残忍,文官才不会把矛头对准他,何况锦衣卫也查清楚了,这老七就不是个好东西。
“妹子,你别这样说话。”知道媳妇儿在阴阳怪气,老朱叹道:“你看啊,我把老七叫回来,放身边管教几年,妹子你觉得如何啊?”
老二他们关几个月,老七就关几年,也算是翻倍罚了呗?
“我说了,随便你,随你便。”马皇后彻底没心情绣帕子了,针线活一丢便道:“我要歇息了,陛下自便吧。”
说罢,她便回了内室,顺便从里头关上了房门。
老朱:“……妹子,你今晚又不让咱进去呐?”
看样子妹子是真的生气了,要不再给老七罚重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