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知道韩宜可去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默默听着老师对自己的嘱咐,还有告诉他该怎么做、近几年又该如何避开詹徽的锋芒。
说完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分,韩宜可知道顾晨急着回家,便也就没有再继续嘱咐下去。
“你要歇息一个月再上任,待你上任我才会收拾东西离京,我会慢慢同你说,不着急的。”
顾晨确实是想家了,昨个儿午时刚过不久他就已经到京,可这会儿还没有回去见家人呢。
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不好交代,要和老朱一样,进不去媳妇儿的房门了,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标儿喝了酒,嘴上没把门儿说漏了呗。
从宫里出来后,顾晨坐上马车回家,不过才半刻钟左右的时间,便听到顾安略带喜意的声音响起。
“老爷,这便是陛下赏您的宅院,听说是有四十亩地呢。”
“这可是侯爵府的规制,老爷您瞧气派不气派?”
听着安子声音中的喜意,顾晨便很给面子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老爷,您看,多气派啊?”
“咱们未来的邻居是武定侯,听说咱们这府邸比武定侯的府邸,还要稍微大个三四亩呢。”
果然是侯爵府的做派,门口有两尊威武霸气的石狮子,狮子的头部有有十三个鬈毛疙瘩。
而这个疙瘩,代表的就是代表着“十三太保”的意思,这个疙瘩也代表了宅子主人的身份。
一品官便是十三个疙瘩,一品以下的石狮子鬈毛疙瘩,便要逐级递减,每减一品就要减少一个疙瘩。
到了七品以下,不好意思,你家门口就不能摆狮子了。
所以詹府大门口的石狮子,就比自家的这个要差些。
这是荣誉,是脸面,不怪他对自己那么不爽。
“嗯,很气派。”
到底是天大的好事,顾晨还是没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改天再来仔细看新家,快回吧,夫人想必都等急了。”
这可是四十亩的宅子,两万七平方左右的大豪宅啊。
比现在那宅子还大二十多个,这谁看了能不迷糊啊?
管詹徽嫉妒不嫉妒的呢,反正他现在日子好过不是吗?
至于被老朱封侯后还善终的郭英,顾晨对他的印象还挺好,这家伙谨慎、勇猛还低调。
哦,他还有个孙女儿很出名,便是那位给朱大胖生了仨儿子,最后还被强制殉葬的郭贵妃。
顾家此时正忙得人仰马翻,厨房的六个灶火都烧得很旺,锅里做的都是他们老爷爱吃的饭菜。
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裳,装扮得漂漂亮亮地迎接他们爹爹。
就连那个书呆子顾灏,也难得没有闷在房里读书。
一大家子到了门口,苏婉盈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小儿子一会儿见了人该怎么喊,生怕儿子不认识相公。
到时候相公失落伤心,她会心疼的。
而这时候,跑去前头侦查的顾修,也跟阵风似得跑了回来,满脸兴奋对母亲大声喊道。
“娘,来了来了,儿子看到爹爹的车了。”
顾晨老远就听到老二的声音,暗道这孩子的嗓门这么这么大,难不成习武还能提高嗓门儿不成。
马车到了家门口,顾晨提着袍摆便下了马车。
“娘子啊,丫头,老二,灏哥儿,子棨,我回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七岁的顾修便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跟个树袋熊似的抱着他哽咽道。
“爹爹,您可终于回来了,儿子想死爹爹了。”
爹爹终于活着回来了,而且爹爹他还升官儿了,他封狼居胥的梦想还没有破灭,真是幸哉幸哉。
顾晨则笑呵呵地摸着儿子的头,满是慈爱地道。
“好孩子。”
说罢,他抬头看向妻子女儿道:“爹爹也想你们兄弟两个,也想你们母亲还有姐姐。”
小老三大概是有点认生,喊了一声爹爹后便只好奇地盯着顾晨看,然后便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顾舒宁红着眼睛,却没有像小时候那般扑上来要抱抱。
唉,小棉袄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礼数和矜持了。
小曾知道自己还是外人,所以行了个礼便很有眼色地站在一旁,并不在人家团聚的时候插话。
顾灏也上前给了他个熊抱,还叹了口气道:“二叔,对不住,没能一次就给顾家中个进士回来。”
一门两进士的荣誉,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轮到顾家?
“没事,你还年轻……”
顾晨拍拍侄子的肩,正要宽慰几句便听媳妇儿道。
“进去说吧,菜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夫君了。”
见爱看热闹的人聚集,苏婉盈连忙笑着上前拉着顾晨进门,那模样简直贤惠得不得了。
顾晨也不想给别人当猴看,便由着媳妇孩子簇拥着自己回家,同时还在心里感慨许久不见,媳妇貌似越发贤惠了?
这份贤惠一直保持到用过午膳,孩子们都去午睡,下人们也被打发了后,苏婉盈才变了脸。
皮笑肉不笑地道:“夫君真是越发摆得厉害了,出门已经近两年时间,好容易回了应天。”
“可吃了酒却不知道第一时间回家里来……”
“夫君这般作为,还没有把我、把孩子们、把我们这个家放在心里,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想你,有多担心你?”
“担心你吃不好,担心你受冷,怕你被那群武将欺负,怕他们顾不上你,让你在阵前受伤。”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瞧着很是可怜。
“娘子,我哪儿能啊,那不是推不过那些人吗?”
顾晨忙上前扶着她肩膀要哄,谁知人家却挣脱开来不让他碰,还拿能拉出丝眼神瞪了他一眼。
“夫君贪杯,贪得连自家的媳妇孩子都不要了。”
“哪天若是在外头再贪几杯,兴许还得给我再带几个妹妹回来?”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有这天她就觉得心如刀绞,仿佛要断气那般不可接受。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别的夫人觉得自己的相公烦,还会抢着给夫君整些花红柳绿的。
可她就是不行,为此自己亲生母亲还笑话她是个醋坛子。
“这怎么可能呢?为夫对除娘子以外的的人没有丝毫兴趣。”
两年不见,顾晨却觉得媳妇可爱,忍不住逗弄道。
“不过娘子若觉得寂寞,想多个妹妹与你作伴的话,那为夫也是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说罢,顾晨便摸着下巴道:“在辽东时为夫救了纳哈出的孙女,那姑娘身上还有几分西域风情,不如……”
他冲着媳妇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气得苏婉盈攥起拳头便要捶了他一下,带着些赌气的语气道。
“你想得美,那位小公主,陛下早把她赐给太子殿下为侧妃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没想到这混蛋还真有贼心,苏婉盈是又委屈又生气。
当即便攥了拳头,又要再给这个负心汉几个拳头。
顾晨则顺势拽住妻子的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头闻着独属于媳妇刚沐浴过的味道。
“你早上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