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光曦!”
顾晨正在心里头乐呵着呢,却没想到老朱下一秒就点了自己的名字,他连忙恭恭敬敬地回话。
“臣在。”
这表里不如一的本事,顾晨十多年来早就练得炉火纯青,绝不会给别人看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来。
除非朱元璋突然觉醒读心术,不过嘛这是不太可能滴!!!
只见老朱指着蓝玉道:“这学堂还需要收拾些时候,可咱等不了了,你明日就安排御史上梁国公府去讲课。”
“讲什么内容你自己安排,总之课业不合格就绝对不许他出府,敢出府就让人打断他的腿,这是咱说的。”
这混账简直就是不得了,再不管就该上房揭瓦去了。
顾晨:“……这,臣才疏学浅,臣手下也都是些年轻不知事的御史们,怕不能为大将军授课。”
说得好听是叫御史授课,那手下做不好最后的账,不是还是要算在他这个部门主管上?
他很无语,这个活才刚刚丢出去,怎么转来转去又落自己身上来了,这不成牛皮糖甩不掉了吗?
“臣觉得光曦很好。”詹徽这时出声,满带笑意地看向顾晨:“北伐路上,光曦这军就监得挺好。”
“听说上到冯、蓝两位大将军,下到小士卒都听光曦的话,这事交给光曦办再好不过了。”
历来君主都爱行过河拆桥之事,他就不信当今能够免俗,若是能把顾晨摁在勋贵党中……
将来陛下过河拆桥之日,便是顾晨下地狱之时。
闻言,顾晨嗅到了危险,不过他却丝毫不慌张地回怼。
“詹大人什么事儿都舍不得别人干,自己的活干完不算,还要帮别人干,怎么这会儿又不干了呢?”
说罢,不等詹徽回怼,顾晨又皮笑肉不笑地道。
“果然啊,詹大人脑子是最好的,讨好的事情自己就揽着,否则就都推给别人干了。”
想让他成为蓝玉党,被老朱来个九族消消乐?
做梦吧!
朱标和朱雄英,他顾晨保定了,蓝玉最次的下场也是发配东瀛,绝对不可能会死在壮年。
“顾大人怕是误会……”
詹徽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刚想回嘴就被老朱抬手制止了。
“光曦啊,咱信你能把这事干好,这事就不必说了,把你手里的事情都给放放,选几个人专门琢磨这事儿啊。”
老朱当然知道詹徽的心思,不过他就当听不懂,顾晨是什么人,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小心思有那么一点,和勋贵勾结造老朱家的反?
那不能够!!
顾晨:“……是,陛下。”
还好北伐路上有点面子情在,相信蓝玉应该不会对自己、或者对自己派去的人动手的。
老朱觉得顾晨能劝住蓝玉,那就肯定能把蓝玉给改造好,想到这里,老朱便又补了一句。
“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义子、恶奴,通通给咱打一顿,也丢去好好听听道理,说起这个义子咱就生气。”
“蓝玉!”
老朱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前两个月你回京那会儿,不是才只有百来个义子吗?”
“如今听说都有两百多个义子了,比咱当年收的义子还多。”
“咱问你,你收那么多个义子,你想干啥,啊?”
若不是看他是大孙的亲舅姥爷,老朱早就收拾他了。
可这是大儿、大孙以后的班底,还是多包容包容吧!
想到这里,老朱直接给蓝玉指了一条明路。
“你回去就把你那些义子,最起码给咱散一半。”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那么多儿子你名字记得全吗你,你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老朱倒是不怀疑蓝玉的忠心,只是不想他那些个义子犯错,到时候再闹到自己跟前来。
天天给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擦屁股,他得少活多少年?
“是,陛下。”
蓝玉在朱标的眼神施压下,一个字儿也不敢反驳地答应下来,反正太子说什么他都听。
见好大儿的话比自己的话好使,老朱心里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反而还很高兴,他看向地上的大冤种谢彦道。
“你瞅你把人打的,蓝玉,你得赔人家百贯医药钱呐,那几个行凶的恶仆也得处置了。”
虽然他想偏心蓝玉,可也要为都察院的威严着想。
所以这事蓝玉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自由、一百贯钱、还有几个得力的奴才。
这事到此就算过去,老朱也不想看着他们在这儿杵着碍眼,挥挥手便赶他们几个混蛋。
出了奉天殿后,蓝玉想到以后就要开始读书,瞬间感到生命无光,也没心情和顾晨叙旧啥的。
给了詹徽苏松个等着瞧的眼神,便唉声叹气地就出宫去了。
他得趁今晚最后的自由,让人去把清风楼的花魁娘子请去自己府上吃酒,好好快活快活。
对,既然不让狎妓,那他就让那些女子上他府上去作乐,他保管没有巡城御史敢上门查看。
这事解决了以后,顾晨便跟着詹徽他们往回走,本来是不想一道走的,可这不是同路吗?
想想手里那一堆事儿,顾晨分分钟都想撂挑子辞职。
左都御史手里的权力,虽然都被詹徽给抢了大半,可吏部也归他管着,所以他也挺忙的。
何况还要给蓝玉排课,叫谁去给蓝玉讲课比较好呢?
唉!
要是詹徽再霸道点儿,连吏部也插一手就好了。
让他好好歇个两年!!!
“呸,黄口小儿,不过写了两篇略漂亮写的文章罢了,也敢在我兵部撒野,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几人路过兵部时,听见尚书沈溍正在里头愤怒骂娘,声音大的差点没把礼部的房梁掀了。
这阵仗比在朝堂上同人吵架时,还要生气几分,听得几人面面相觑,对此表示疑惑。
詹徽:“这是怎么了?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谢彦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的八卦消息却是最灵的。
“听说是解缙解大才子,因写了两篇漂亮的文章,得了两次陛下的夸赞,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对谁都是一副傲慢的模样。”
“下官听这话估摸着,此次应该是解大才子惹到沈尚书头上,所以沈尚书才会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