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对这孩子都没有什么益处。
“我不明白的是,依你的智谋,不该想不到这些,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你却还是依旧要这样做呢?”
在张成宴看来,自家学生这是在自找麻烦。
“先生这是为了我好。”对于先生的担忧顾晨也没否认,他淡然笑道:“可我也只愿太子殿下能够平安,太子殿下平安,则华夏有望。”
若是标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所做得那些努力不都得前功尽弃,他救的那些武将还有什么意义?
朱雄英还那么小,老朱不得怕他被蓝玉这种悍牵制?
若是这些武将都死了个干净,老朱肯定会缩小战斗圈,这样一来,他这趟不是白穿越了?
小日子都还没打呢!
就算等到将来,朱棣依旧如历史上一样成为大明天子,他有雄图大略,可又要多等多少年?
顾晨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反正他在他死之前,他必须要看到,汉人的国旗插在日本国的地盘。
“唉!”
张成宴看着步步杀机的棋局,也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到底是图个什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伯衡死后,江南士儒本就不满,传出迁都又动摇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会不不顾一切阻止此事。”
“光曦,你要万事小心,老师还等着你养老呢。”
最后这句话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的本意还是要顾晨多加小心,而惜命的顾晨不用他提醒也有数。
“我会的,家中孩儿读书事宜,全仰仗先生了。”
这个不用顾晨说张成宴也会尽心,他嘴角嗫嚅着犹豫了半晌,还是道:“在我二十出头的时候,我见过苏伯衡,他叔叔苏友文是个很有谋略之人。”
“苏友文终身未婚,对这个侄子待若亲子一般,他今年应当有八十岁了,你要小心他们家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帝没有对苏家斩草除根的善意,人家却未必肯领情啊。
“苏友文?”顾晨咀嚼了番这两个字,表示自己明白了:“先生,学生记下了,学生会小心的。”
苏家世代书香,先生年轻的时候居然能和苏家来往,看来先生的家族,曾经也是荣耀过的很。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世事变迁之快,先生不愿意再提起往事,那便不提吧。
只是苏伯文……
从张先生的院子出来以后,顾晨便叫来了安子。
“想法子去查查,苏友文这个人。”
其实他觉得单凭苏家可能不行,应该是许多如苏家这般的家族,共同图谋大事才对。
顾安办事的效率还是快的,没两天就打听到苏友文的事:“苏友文,字伯文,浙江金华人士,祖籍四川眉山……”
顾晨翻了个白眼:“说重点,此人为人如何,苏伯衡死了以后他又是如何,对朝廷态度如何?”
他才不耐烦管这家伙哪里人,祖籍又是哪里的呢。
“是,老爷。”顾安立刻道:“苏友文从小不爱名利,不好女色,不愿成婚,身边也没有任何女子,都说他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他对苏伯衡这个侄子很好,听说是从小抱在膝上教的读书,苏伯衡死后,苏友文颓废了些时间。”
“最近这些日子又好了些,搬去九峰上那边隐居去了,说是在隐居,可他却常开诗会雅集讨论诗词。”
“可谓是往来无白丁,身着无布衣,大人你说说看,这叫哪门子隐居,这明明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嘛。”
这些文人就是矫情,老是喜欢用一些好词来装点自己,可是在他看来,就只能看出两个字。
虚伪!
还不如他家这位,爱金子的顾大人呢。
“往来无白丁,九峰山?”顾晨忽然觉得老师说的对,这个苏友文绝对是个危险人物:“让人盯着他!”
苏伯衡在文人堆的地位算高的,若是真因为他的死,再加上迁都,苏友文趁机报仇还真有可能的。
老朱在皇宫里他们摸不着,却可以从老朱身边下手啊,先收拾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勋贵,把皇家的保护伞撤一半,再对出巡的太子下手。
太子死了,迁都就会搁置,然后秦晋二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皇帝深受打击的同时还要琢磨立谁为下个皇帝。
他们再推一个听话的上去,从此天下不就在他们手里了吗?
现在想想,若是历史上没有朱棣,大明朝……
恩,危啊!
因为还要去北平的原因,所以朱标比历史上提前了三月出发,五月十一便要出发了。
而且出巡队伍十分宏大,光是文武扈从就高达千人。
老朱看着精神抖擞的儿子,再次轻声嘱咐道。
“吾儿,一路小心!”
嘱咐完好大儿,老朱又看向儿子身旁旁的萧神医。
还恭恭敬敬地对他作揖,惊得老萧差点没跳起来,连道使不得,他哪能被皇帝行礼呢?
最后老朱才看向顾晨:“太子出巡,你身为太子府少詹事,定要好生辅佐,时时陪伴左右。”
若不是身份不对,他恨不得让小顾同他儿子同吃同住才好。
可惜了,顾晨于他老朱家有大恩,他不能这么干。
顾晨不知为何只觉腿间一凉,他连忙拱手答是。
队伍缓缓出发,朱标坐在马车里,顾晨和诸位勋二代骑马跟在左右,老萧则在马车里贴身伺候。
按老朱的说法,别说是进嘴的吃食,就是被褥鞋袜,老萧全都要仔细检查过,才能给标儿用。
待出了应天府,没人看着了,朱标便迫不及待让老萧去后边儿坐,表示他要和顾光曦说体己话。
老萧绝对是个敬业的医者,走时还不忘嘱咐道。
“这桌上的茶点臣都看过,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殿下尽可用,可是若殿下要用别的。”
“定要差人来唤臣才是,臣看过后殿下方可入口。”
他若是不把这事给办好咯,对不起陛下对他作的那一揖。
就算陛下不和他计较,他晚上也会做噩梦的。
朱标自然满口答应,老萧这才一步三回头下了马车。
可他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去自己的车里坐着享福,倒是非要坐在马上,守在太子车驾旁边。
生怕趁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什么不好到太子手中去。
“你说萧神医也是。”朱标有些感动,可还还笑着对顾晨道:“我又不傻,既知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便不会吃未经他瞧过的食物,他怕甚?”
“他是为了殿下好。”
顾晨知道标儿是因为坐车无聊,这才叫自己来说话的,所以便忍不住问起来皇家的家事。
“听闻过年的时候,长兴侯同秦王殿下兵戈相向,也不知是何原因,早年长兴侯便是秦王府右丞,他们可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呢。”
史书上说是因为宫瓦碧,他也不知道这宫瓦碧是什么意思,这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不整齐的意思。
宫瓦不整齐而已,用得着兵戈相向,要死要活的么?
这个碧又称绿,难不成是给秦王戴了绿帽子?
这也不太可能啊,老耿不是这么色令智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