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一边去!”苏婉盈瞪着她,她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个位置:“咱们儿子可是二甲第一名,为什么不能留在京城?”
老二说不准还要去打仗,老三若是也不在身边……
想到这里,苏婉盈更难受了。
“他年轻出去锻炼锻炼嘛。”顾晨不明白她在难过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左不过几年的时间而已嘛。”
他们又不是活不到那个时候,需要儿女在身边哭灵。
“娘,别哭了。”顾衍虽也没想到,不过也觉得无所谓:“您忘了?您那未来的三儿媳妇,种地可是一把好手呢。”
“有她在儿子身边教导照顾,儿子会适应得很快的。”
爹爹这么做肯定有爹爹的理由,他听命也就罢了。
吏部的任命已经下来,苏婉盈再怎么不舍也得为他收拾行李,就是顾晨进不了她屋子了。
晚上,顾晨看着紧闭的房门:“……不进就不进,看到时候谁求着我进,求着我伺候你,哼~”
红白喜事在古代是大事,对顾晨来说嫁女儿更是天大的事,他从早上起床就感到不得劲了。
宾客恭喜他的时候,他在抹眼泪,宫里来赏赐祝福的时候,顾晨还是在那里不停地抹眼泪。
弄得陈宝船也跟着伤感:“这丫头从小就长的好看,又聪明,原先还想着咱们能结个亲家呢。”
他亲闺女出嫁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多感慨。
闻言,他儿子陈海存默默低头,爹怎么好意思提这样的话?
当初顾大人递了橄榄枝,还不是您为政不当不敢结吗?
要不然的话,今日的新郎官还不知道是谁呢!!!
“老顾啊,别这样。”廖永忠觉得这嫁女儿是喜事,安慰道:“想点好事,或许明年这会都抱外孙了呢是不?”
你看他大孙女嫁给太子的时候,他就一点儿也不伤心。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之自然嘛。
听了这话,顾晨哭得更伤心了:“我家丫头年纪还这么小,却要嫁人,你们懂什么啊?”
廖永忠、陈宝船:“……这二十二了,还小呢?”
他们顾大人是不是对年纪小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太子妃也是这般大,人家娃都生了俩了。
“小啊,这丫头命太苦了,太可怜了。”
顾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十二岁在现代大学本科才刚刚毕业,美好的人生才不过刚刚开始。
可以谈好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还可以奋斗自己喜欢的事业。
而他的闺女,却要在这个最美好的年纪步入婚姻,被孩子丈夫和三纲五常困在后院里打转,这难道不可怜吗?
廖永忠、陈宝船:“……”
不好意思,他们实在是理解不了顾晨的心情。
高官之女,状元之妻,十里红妆,就问问哪里苦?
老丈人难过女婿可就高兴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事曾棨就占了两样。
关键妻子家世好不说,而且还是应天公认的第一美人。
他能不得意吗?
曾棨在今日收获了所有男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然还收到了小舅子和未来岳父的警告还有堵门。
等历经千辛万苦带走媳妇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
古人成亲都是在晚上,顾晨望着那顶大红喜轿缓缓离去,再也忍不住趴妻子肩膀上哭了起来。
宾客们只见过送嫁时新娘子母亲哭,却从来没见过谁家父亲哭这么伤心,一时间也是感慨父女情深。
苏婉盈也很难过,不过更好奇:“出门子的时候你给了丫头一个纸条,你同她说了什么?”
顾晨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言语,他现在说不出来话。
他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他精心养大的闺女啊……
轿子里,顾舒宁展开纸条,看见信上那行字便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只见纸上写着。
“受了委屈就回家,不要怕人家笑话也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爹养你一辈子,爹爹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爹爹的平安。”
平安是她的乳名,其实爹娘也没有叫过几次。
他们大多时候叫她宁丫头、丫头还有闺女。
这时候看见平安这两个字,顾舒宁只觉得格外想哭。
因为她知道,这两个寓意着爹娘对她最大的愿。
平平安安!
“宁妹妹,别哭了。”曾棨在马车外听到她的哭声,连忙安慰道:“往后余生,我会常陪你回来看望岳父岳母大人的。”
岳父大人多疼妻子他是知道的,听说光从先帝那里得来的金子,他岳父大人就拿了一大半装箱子里,
还别说白银宝钞和各种奇珍异宝,除了男儿的荫官和爵位,顾大人给了能给女儿的一切。
顾舒宁擦了擦眼角泪,然后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打你进了腰间的荷包里,轻轻地应了声。
“嗯。”
爹爹给自己的父爱,永远是她这辈子最值得夸耀的。
长街酒楼上,有一双忧伤的眼睛默默看着送亲队伍。
可最终只得叹息一声,仰头饮下烈酒一壶罢了。
女儿出嫁顾晨有多伤心,顾修娶嘉兴公主的时候,他就笑得就有多么开心,据陈宝船后来说都怕他笑撅过去。
当爹的倒是高兴了,顾修可就没有那么那么高兴了。
他在敬酒的时候多喝了那么几杯,试图壮壮胆子好振夫纲,保证要在新婚之夜给公主立好规矩。
要求她遵守三从四德,做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
可理想中终归是丰满的,当顾修掀开盖头以后看见新娘子的美貌以后,声势便先弱了弱。
可为了以后的家庭地位,他还是强自镇定地道。
“虽说你是公主,可夫妻之道,自然不能以尊卑来论,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在家里家外你都得听我的,不能反驳也不能擅自主张。”
“你……你有意见吗?”
不知道为什么婚服是大红色的,本来长得就已经很美了,穿上这身衣裳便跟那娇艳的花蕊一般。
看的……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有。”
朱若茵看着他这般囧像,心里直接就乐开了花,这人如兔子模样般生涩,居然还想在自己面前振夫纲。
从小在祖母面前长大的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夫纲。
“夫君自己说夫妻之道,自然是不能以尊卑来论的。”
“这我同意,在我们朱家夫妻也从来不论什么尊卑,只论各司其职,互相尊重罢了。”
祖父祖母是这样,爹娘是这样,至于哥哥和嫂嫂她就不清楚了,不过各司其职肯定是的。
“可夫君又说家里家外都得听你的,这我便听不懂了。”
“夫君嘴上说是不论尊卑,却又想自己为尊让妻子为卑,夫君这般难道不是言行不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