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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9 章 大旱后就是大水

    小胖墩如今还在吃奶呢,连糖是啥滋味也没尝过。

    只是知道外祖父让他叫人,所以他吃着手指口齿不清奶呼呼地叫了一声:“外祖祖……”

    祖祖其实也就是祖父的意思,只不过有些小孩子会叫祖祖,叫着可爱也没啥好纠结的。

    望着外孙子可爱的模样,顾晨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小胖墩,好生逗弄了一会儿才还给女儿。

    见老婆女儿都哭了,他忍不住伸手给两人擦泪。

    “你说你们哭什么?不过一年半载我也就回来了,年轻的时候我不常常出去?又有什么好哭的?”

    “丫头,有时间多回家陪陪你娘,你两个弟弟不在家,你这个小棉袄可不能有了夫君忘了亲娘。”

    还好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三个都是儿子的话,这会婉盈身边说不定一个孩子也没有。

    婉盈上前握着丈夫的手,含泪道:“老顾啊,你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出门在外不要喝酒,喝酒误事知道么,等事情办完你就赶紧回来莫要逗留。”

    “这次和往常的外差不一样,你从前出外差还没得罪那么多人,可是如今你得罪了那么多人……”

    “总之凡事要多想想后再做,要记得家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家,千万千万要记在心里。”

    若他还是三十多年的小官儿,她也就不必有这么多的烦忧了。

    “知道了,你们回吧!”顾晨点点头,强忍着内心的不舍转身离去,手扬在空中摆了摆:“快回去吧!”

    在这样下去,他可就不想走了。

    男人的背影挺直而坚韧,苏婉盈恋恋不舍看着他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还舍不得离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晨此次离家居然格外不舍,甚至还忍不住掉了眼泪,暗道老了怎么还反而矫情起来。

    顾安见他堂堂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儿,居然还会因为离开妻子而伤感,忍不住感叹道。

    “老爷,您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像话本子里写的似的,民间传说牛郎织女也不过如此了。”

    他跟在老爷身边就是最清楚明白,旁人可能是为了名声故意的,老爷他确确实实就只有他们夫人。

    顾晨擦了擦眼角的泪,喝了口茶将离愁暂且压下:“你和珍珠两人感情不也挺好的吗?”

    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两人吵过架,也算是夫妻圆满吧?

    “从前确实是好。”见他喝了茶,安子立马又给他续上:“这些年感觉有些不太行了。”

    “总觉得这日子缺少些什么,大概是实在是太平淡了,有时候同榻而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了激情,就剩下亲情在了。

    “哼。”

    “缺少了年轻鲜亮的美人儿吧?”

    大多数人都要经历这一遭,作为男人顾晨倒是也理解。

    “这其实是因为你还年轻,你还不明白什么叫老来伴,什么叫少年夫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

    “世上的美人易有,只要你有本事总是不会缺的。”

    “可少年夫妻却只有那么一个,这得你自己去慢慢地品。”

    少年时的感情最为真挚,不管柴米油盐如何改变最初模样。

    可少年时期那段感情和陪伴,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顾晨到深州的时候,因为提前就有打过招呼。

    京官下到地方以后,州府官员们不许到别县来迎接,就是知府也不得因为京官的到来离开自己的府衙。

    所以堂堂内阁首辅到了这,就只有知洲宋彦名和他下面的官吏接待,而且还不是出城迎接。

    顾晨看着他似是有些眼熟,不过片刻便记了起来:“我记得你,你和我家那个老三是同科的进士,你也是我们南昌府的。”

    他是第二甲第三十五名,文章写得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卖弄学问,所以名次不怎么高。

    “没想到顾大人居然记得下官?”

    “小顾大人位列二甲第一,下官不过倒数实在不敢相比。”

    真不愧是吏部尚书,连他这种小人物都还记得。

    “记得啊!你这话说得有些自薄了,二甲里就那么几个人,只要进去了,那就都是一样的有本事。”

    不得不承认兴许是自己年纪大了,看见年轻一辈的官员,总是愿意多说那么几句话。

    顾晨一边笑着往前走,一边同这位年轻人说话道。

    “能登科的都是大明的人才,怎么能忘记呢?”

    若是连这点儿都办不到,他也不会任这么多年的吏部尚书。

    寒暄了几句以后,顾晨立马又进入工作状态:“如今灾情怎么样,粮食什么的都发下去了没有?”

    因为老天爷不肯下雨,田里裂开了深深的裂缝。

    本该是秋收的季节,可地里的粮食却早已经干透了。

    百草干枯,光是看着喉咙就渴。

    “粮食倒是已经发下去了。”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宋彦名语气有些无奈:“可这如何吃水是个问题。”

    “下官安排了人打井,可有些往下打八丈都不见水,有些地方好些六七丈能见到水可远远不够的。”

    八丈大概就是二十六米,农村不受灾的时候往下打五到十米就能见水,可旱年的时候嘛……

    就难了!

    顾晨:“继续着人往深处打井,另外每个村子派些壮丁去别处接水拉回,壮丁们所拉回来的水,只能由本村之人分且要以拉水人为先。”

    没有水有些百姓直接就干嚼粮食,这很容易被噎死,说到底水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

    顾晨知道别看如今深州大旱,可到了二月深州就会发大水,到时候房屋倒塌又是场巨灾。

    想到这里,他又嘱咐道:“深州历来大旱过后指不定便是大水,你为地方官还是要在兴修水利方面多想想法子。”

    “我觉得你可以着人挖建护城河,免得发大水损伤太多,到时候你的政绩上也不太好看。”

    “你上书到朝廷就说是我给的意见,钱户部自会批给你,你也不要小气,不可以亏待了劳作的百姓才是。”

    顾晨其实是在教他了,想高升调任肯定要做点儿成绩出来,不然想出头怕是很难的。

    宋彦名脸上嘴里倒是很恭敬,不停地说下官记下了。

    只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觉得顾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深州这地方从来就是多灾多难的,哪里是他一个小知洲能改变的?

    有灾救灾不就行了?灾哪里有那么好防的?

    再说这救灾难道不是功绩吗?

    老天爷不下雨该怪老天,哪里怪得到他这个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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