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被谢轩的话气得差点吐血,吴晶华的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到是宫冰?吴晶华是自己派到苏北根据地的,一直与自己保持着联络,提供了很多共党的情报,怎么可能被共产党洗脑?
胡海大声说道:“谢轩,说话要有证据,讲话要凭良心。明明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怎么还怪到吴晶华头上了呢?”
谢轩问:“那好,我问你,吴晶华见过宫冰几次?”
“一次。”
“是面对面见的,还是隔着很远见的?”
胡海的声音小了些:“当然不是面对面,但也没有隔很远。”
谢轩问:“吴晶华只见过一次宫冰,还是隔着很远见的,请问,他能确定那就是宫冰吗?有谁能证明吗?他之前是见过宫冰的照片?他是怎么确定那人是宫冰的?”
胡海笃定地说:“那人与贾子威接头,是贾子威的上线,吴晶华认识贾子威,他的上线必然就是宫冰。”
“胡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特工部的,还在二处当了处长。与贾子威接头,就是贾子威的上线?贾子威是机要交通员,与他接头的,都是他的上线?你这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啊,如果我说你是头猪,估计猪都不会同意,因为它们觉得你拉低了猪的智商!”
谢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旁边的莫顿鼎都抿嘴轻笑。
李君世突然说道:“如果我说,那就是宫冰呢?”
谢轩不卑不亢地说:“这个……就算那是宫冰,也不能说昨天出现在金都戏院门口的就是宫冰吧?就算昨天出现在金都戏院的是宫冰,你们没抓到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仅仅因为我无意间的出现,就导致你的计划失败,那说明你的计划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李君世的话,令他心里一动。
李君世的语气,不像是只为胡海撑腰,他说得很有底气,这么肯定,一定是在某处渠道,获得了准确的情报。
谢轩很奇怪,李君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对宫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作为申浦机要系统负责人,他的身份应该没几个知道才对。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谢轩想着,马上通知宫冰。
莫顿鼎突然说道:“是啊,计划失败,要从自身寻找原因。怪别人,是无能的表现。”
他这话是给谢轩撑腰的,金都戏院的事情,是他告诉谢轩的。
当时谢轩就说了,也想去碰碰运气,如果能抓到宫冰自然最好,如果自己没抓到,只要胡海也没抓到,那也行。
至于破坏胡海的计划,莫顿鼎觉得不可能,谢轩要是知道宫冰昨天会出现在金都戏院,他早就安排四处的人去截胡了,还会把机会留给二处?
谢轩说道:“胡处长,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可以把吴晶华叫来,我当面问问他,你就知道此事,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李君世突然说道:“胡海,你把吴晶华叫来问问话也好。”
只听谢轩的一面之词,确实听不出什么,他可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给胡海,泼给吴晶华,当面对质,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晶华来后,看到特工部的主任、副主任,胡海、谢轩都在,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盯着他,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吴晶华,你说说昨天金都戏院发生的事吧,要详细说明,不要遗漏。”
李君世看出了吴晶华的紧张,微笑着说。
“是。昨天,我和胡处长在金都戏院二楼临窗座位,谢处长的车子开来时,正好看到有人朝对面走去,从背景看,很像是贾子威的上线。等我们走下楼时,在门口被谢处长拦下,等我们出去时,外面的人已经坐着黄包车离开了。”
“我在门口拦着你们了?我只是跟胡海打个招呼,你们直接对我无视,还是我在后面追出来的。另外,你光从背景,怎么就确认那是贾子威的上线?如果你眼睛这么厉害,为什么没看到他坐的黄包车的车牌号?”
吴晶华说道:“那人走得很快,而且背影很像。当时只顾着确认他的身份,另外,也被你的车子吸引了。”
谢轩冷冷地说:“要不是我的车子,那个人也不会去马路对面吧?你们只是临窗坐,他从下面过,你根本就看不到。另外,你被我的车子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你的能力问题,专业技能低下,如果你看清了车牌,还有后面的事?”
“我……我……”
吴晶华哑口无言,他当时确实没注意到黄包车的号码。
谢轩冷笑着说:“无论是从二处还是四处再换一个人,让他们在同样的位置,再派一人个模仿宫冰,可以说,每个人都能看清车号,除非他眼睛瞎了!”
胡海辩解道:“当时的情况,只顾着分辨那人的身份,没看清车号也是正常的。现在再派个人,他肯定先盯着车号看。”
谢轩冷声说道:“胡海,你不要帮他辩解,如果他能力低下,为何会被你派到苏北?如果不是能力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他既发现了宫冰,又让宫冰跑了,这是既卖了乖,又得了便宜。你就没想想,吴晶华从苏北回来,思想发生了改变?一个人的行为,跟他的思想,是有直接关系的。”
吴晶华一听,马上叫道:“我跟共产党没有任何关系!”
谢轩淡淡地说:“你跟共产党有没有关系,我不在意。就算你真是共产党,也是二处的共产党,只要别来祸害我四处就行了。”
他的话,好像对吴晶华的身份并不在意,但其实真正的意思,就是告诉别人:你就是共产党!
李君世突然说道:“好啦,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莫主任,你觉得呢?”
虽然谢轩有破坏胡海计划之嫌,但他说得也没错,如果胡海再把计划搞得周密些,如果吴晶华的能力再强些,看到了黄包车的车号,那个宫冰确实跑不掉,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李君世觉得,此事告一段落了,哪想到,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