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简单收拾了一下,再把办公室的摆设住后,又去了趟总务处,告诉他们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办公室不用收拾。
走到一楼的时候,电务处的陆子叶走了出来。
陆子叶问:“谢主任要出门?”
他去看了晋飞的惨状后,他大受震撼。
谢轩之前就问他,是否还跟军统有联络。
当时陆子叶就服了软,马上把“谢副主任”改成了“谢主任”。
而晋飞在谢轩办公室门口的那句话,谢轩当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晋飞的四根手指和一颗门牙,已经说明了谢轩的态度。
谢轩随口说道:“对,去趟南京。有事吗?”
陆子叶轻声问:“谢主任是去办莫时俊的案子吧?”
谢轩看了陆子叶一眼,点了点头:“嗯。”
自己刚接到莫顿鼎的电话,陆子叶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消息很灵通嘛。
陆子叶压低声音,在谢轩耳边说道:“我听说,我听说哈,莫时俊是被一个俄国人干掉的。”
谢轩蹙起眉头:“俄国人?”
“对。”
谢轩心里一动,问:“刚才谁打电话进来了?”
特工部所有进出的电话,都要通过电务处的交换机,两个接线员,都是电务处的人。
陆子叶犹豫地说:“这个……,刚才打电话的人不少。”
谢轩拍了拍陆子叶的肩膀,轻声说道:“知道了,陆处长,谢谢。”
不管如何,陆子叶已经告诉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至于情报来源,陆子叶不好说,谢轩也不问了。
但他知道,陆子叶之所以知道凶手是俄国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刚才有人打来了电话,并且是打给李君世。
至于那个人,陆子叶不能说,但谢轩已经猜到了几分。
到火车站时,胡海已经带着人到了。
“谢……副主任,票已经买好了,请吧。”
晋飞的案子,给谢轩立了威,就算是胡海,也对谢轩忌惮三分。
谢轩点了点头:“好。”
他和胡海坐的是软卧,两人一个包厢。
胡海到了软卧包厢后,这才发现气氛有点尴尬。
他跟谢轩一直就不对付,两人经常斗,但他输多,好像没赢过。
现在谢轩成了副主任,他是谢轩的属下,至少当面他不能对谢轩不敬。
谢轩坐下后,掏出烟,一边点火一边问:“你觉得到南京后,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以他和胡海的关系,对方还不值得他递烟。
要是麻天在这里,估计会主动从他手里抢烟。
这就是亲信和对手的区别,麻天经常用这种的方式,体现他与谢轩关系的与众不同。
胡海愣了一下,随口说道:“先去现场……,我们查的是什么案子?”
说了一半,他马上醒悟,自己并不知道谢轩要去南京干什么,刚才的话,不是告诉谢轩,自己已经知道了么?
谢轩说道:“到了现场就知道了。”
胡海的话,结合自己给他打电话时的表现,可以推断出两个结论:
胡海要么早知道莫时俊案,要么他打电话给李君世,已经知道了莫时俊案。
以胡海与谢轩的关系,谢轩要从二处调一个小队去南京,胡海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着去。
以两人的关系,胡海时刻要跟着谢轩,那多尴尬?
可胡海却很反常的表示,要亲自带队。
事出反常即为妖,当时谢轩就觉得不对劲。
陆子叶的话,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更倾向于自己的第一个结论:胡海早就知道了莫时俊案。
毕竟,李君世的表现,并不知道莫时俊的真凶,莫时俊案与李君世也没有关系。
加上陆子叶在特工部跟他说的话,他基本可以猜出,是胡海给李君世打电话,说起了莫时俊案,并且告诉李君世,是俄国人杀的莫时俊。
莫时俊案,很有可能,是胡海策划,或者买通一个俄国人干的。
胡海躺在软卧上,双手枕着头,跷着二郎腿,眼睛微闭,时不时的瞥一眼对面的谢轩。
谢轩望着窗外,一直在抽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海很想解释一下,刚才只是口误,但他怕越描越黑,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真想抽自己一下,刚才就应该解释清楚。
他很担心,谢轩不会凭这句话,就怀疑到自己头上吧?
胡海安慰自己,莫时俊死在南京,自己在申浦,谢轩没理由怀疑自己。
快到南京的时候,胡海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出发的时候,我给李主任打了电话,他跟我说起了莫时俊一案,让我全力配合,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抓到凶手。”
谢轩说道:“李主任很重视这个案子,凶手必须抓到。虽然没限期破案,但我们绝不能拖太久。”
还没到南京,谢轩就已经知道了凶手,甚至还推断出幕后指使。
他需要做的,只是寻找证据。并且,向莫顿鼎适时透露案情。
出火车站后,谢轩一行人去了夫子庙的大世界歌舞厅。
虽然前几天这里死了人,但并没有影响歌舞厅的生意,依然继续营业。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这里正是生意最好的时间,整个歌舞厅人头攒动,舞池成双成对。
谢轩找了个座位,点了杯酒后,给上酒的伙计一张十元法币的小费。
“问你件事,前几天这里是不是打死一个人?”
“先生问的是莫先生吧?”
谢轩点了点头:“对,他是怎么死的?谁动的手?”
“好像是被酒瓶打死的……”
伙计只说了一句,后面的话就闭口不谈。
“说出答案,有赏。”
谢轩又拿出几张法币,钱是个好东西,能让鬼推磨,也能让人主动开口。
伙计犹豫了一下,问:“不知先生是什么人?”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谢轩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换出几张法币:“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想说,我马上换个人问。”
歌舞厅的服务生不止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更是不少。
伙计一把抓过桌上的钱,趴在谢轩耳边说道:“听说是个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