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佳涵上了车后,马上把电台从包里拿了出来,谢轩的车子一启动,她马上开始发报。
刚才在检查站前,她就在发报。
谢轩也没说话,开着车子往前走。
他的线路看似漫无目的,实则都经过精心设计,大部分的检查站都会避开,只有那种实在没办法避开的,才硬着头皮闯。
古佳涵操作电台的速度很快,特别是谢轩开车时,她内心特别平静,操作电台如行云流水一般。
等古佳涵发完报,谢轩才开着车子回去,到家时已经快到半夜了。
谢轩帮古佳涵提着包,搂着她的肩膀往家里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晚你的表现很好,有谢太太的气势。”
古佳涵仰着头,望着谢轩,眼中满是笑意:“我本来就是谢太太,当然要有自己的气场。”
能以“谢太太”的身份公开活动,这种感觉既幸福又满足。
谢轩说道:“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古佳涵进屋后,突然好奇地问:“好。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沿江路口出现的?”
她与谢轩虽制定了差不多十条线路,但她出门时,并没有告诉谢轩,自己会走哪条线路。
她才不相信,谢轩能掐会算,能算到自己会出现在沿江路口。
谢轩点了点头:“我去见了耿思成,知道你会走三、六、七路线。”
古佳涵笑道:“这么说,今天晚上你这个组长,算是见到所有组员了。”
朱红梅一直在阳志义的车里没下车,但并不代表她就没见到谢轩。
谢轩将与耿思成见面的情况,跟古佳涵说了一下:“迟早会见到的,只是,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与耿思成见面时,是化装了的。而朱红梅见到的谢轩,只是古佳涵的丈夫。她会认为,这是古佳涵的掩护身份。
毕竟,申浦保安副司令兼警察局副局长,怎么可能是我党的人呢?
不要说敌人,就算是党内的同志,也不会相信的嘛。
“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谢轩说道:“知道也没关系,都是自己的同志,该他们知道的时候,也会让他们知道。”
他的身份虽是绝密,但对自己的同志,并不一定得保密。
特别是像耿思成和朱红梅,都是自己的同志,还都是眼科情报组的组员,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是应该的。
按照现在抗战的进程,眼科情报组的活动会越来越频繁,组员之间的联络,可能也会越来越多,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谢轩的身份。
特别是地下军要配合新四军解放申浦,所有申浦的地下党力量,都会团结起来。
古佳涵问:“你怎么还让耿书计去提篮桥监狱呢?”
谢轩沉吟道:“老耿是个闲不住的人,哪怕他差点死在战俘营,我们还没有完全康复。要是不让他工作,我想他肯定会很难受。让他先在提篮桥监狱隐蔽起来,以待时机吧。”
像耿稳智这么优秀的共产党员,如果不给他安排工作,真的会发狂。
谢轩很清楚,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多少渴望为党工作。
这种工作,不用多么轰轰烈烈,哪怕是无声无息,心中也是激情四射。
而且,把耿稳智安排到提篮桥监狱,也不是让他完全隐蔽。
监狱里关的犯人,除了一些偷鸡摸狗之辈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政治犯。
如果耿稳智能在提篮桥监狱任职,哪怕不是正常的有编制的人员,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一旦提篮桥监狱关押的党员组织起来了,耿稳智就能为给他们提供内外联络。
不管这种事有没有可能发生,先把人安排到位,到时候需要启用的时候,随时就有人站出来。
古佳涵说道:“我想,耿书计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事实上,不仅耿稳智很高兴,耿思成也很高兴。
他等到阳志义和朱红梅回来后,就与朱红梅回家了,任务顺利完成,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耿思成到家后,与朱红梅钻进被窝后,才轻声说道:“知道吗,今天晚上你们走后,眼科大夫来了。”
朱红梅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脸惊喜地说:“眼科大夫来了?”
她到现在,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位同志,却还没有见过呢。
“对啊,我向他提出想做更多的工作,他说警察局最近在招人,让人去报名。另外,我爸也想工作,他同意可以去提篮桥监狱。”
朱红梅急道:“你怎么不说说我呢?你们都有了工作,我就只能在家里么?”
耿思成问:“你的任务是掩护黑茶同志,这就是你的工作,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对了,今天晚上你们没出什么意外吧?”
“在沿江路口的检查站,我们被拦了下来呢。老罗换衣服时,没带证件,幸好黑茶同志身份特殊,并且,正好碰到了她丈夫在检查工作,这才顺利过关。”
耿思成问:“黑茶的电报发完了吗?”
朱红梅说道:“应该发完了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跟着谢轩回去。”
耿思成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如果电报没发完,她是不会跟着谢轩走的。”
朱红梅好奇地问:“思成,你说……,眼科大夫同志,为何要把你们都安排到警察系统呢,你看,老罗现在也是警察局的人了,你呢,马上要进警察局。还有咱爸,进的也是监狱,也跟警察局有关。你说,眼科大夫同志,会不会也在警察局呢?”
“有这个可能,但我们不能随便猜测,更不能去问。不管眼科大夫同志在不在警察局,他的身份都是机密。”
朱红梅问:“我们只是私底下说说嘛,我就是好奇啦。对了,你见过眼科大夫,觉得他怎么样?”
耿思成嘿嘿笑道:“他呀,……可不能告诉你。”
朱红梅说道:“你真是的,好吧,我不问了,这是组织纪律,我不知道还好些。”
耿思成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知道就是,我们讨论眼科大夫同志的身份,已经很不应该了。我们不仅要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更要保护好他,哪怕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