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的思维非常敏锐,如果地下军掌握了十万人,他这个警察局长,肯定有所察觉。
然而,直到现在,他都没听到丝毫动静,这怎么可能嘛。
一个十万人的组织,还是在沦陷区,保密工作不可能做得那么好。
谢轩的保密观念已经很强了,与他有同等保密意识的人都不多,要说十万人都有这样的保密意识,绝对不可能。
再说了,如果所有人的保密意识都这么强,根本就不可能发展成十万人。
所以,只有一个只能,这十万人是不真实的。
城工部收到谢轩的电报后,城工部做了一个决定,将派副部长刘胜长来一趟申浦,听取申浦工委以及地下军领导小组的报告。
如果说,申浦地下军只掌握了一万人,上级却做了十万人的打算,到时解放申浦时,就会出现严重偏差。
九万人,绝对会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
一旦我军发现,少了九万人,那其他参战人员,是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
敌我之间的斗争是残酷的,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么重要的情报可能出现偏差,城工部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刘胜长原来在申浦领导地下党的情报工作,先后任中共江苏省委委员、组织部长、省委副书记和申浦工人运动委员会书记。
1942年10月离开申浦赴淮南抗日根据地,先后任中共中央华中局城市工作部副部长。
今年在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候补中央委员。
可以说,刘胜长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领导干部,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深入申浦,可见城工部对申浦地下军的情况非常关切。
刘胜长来申浦,将由眼科情报组安排接机和食宿。
他坐的火车到申浦时,正好碰到日军戒严,一般的旅客,都只能待在火车站等候,而刘胜长因为有警察局特高课阳志义的亲自接机,他直接绕过了日军的检查,坐上了警察局的汽车。
“我们现在去哪?”
上车后的刘胜长问,到了申浦,他的行程和安全,都由眼科情报组负责。
阳志义说道:“眼科大夫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他也在那里等候。”
谢轩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宜到火车站接人。
否则,整个火车站的伪警和日军都会惊动,刘胜长刚来申浦,就会成为名人,明天申浦的大小报纸,说不定就会登上他的照片。
“申浦工委和地下军领导小组的同志呢?”
“等你与眼科大夫谈完话后,再安排他们过来。”
谢轩身份特殊,自然不能与工委和地下军的同志见面,虽然大家都是同志,可目前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要特别小心。
这是一栋很大的洋房别墅,进门有是一个大的水池,旁边有个很大的停车坪,别墅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五六个房间。
而别墅后面,还有一座花园和一块很大的草坪,在家里就能享受惬意的园林生活。
刘胜长感慨道:“你们这安排得也太奢华了吧。”
他在申浦工作时,住的都是里弄,一栋房子要挤好几户人家。
“这是为了安全,我们越是在这样的洋房别墅见面,越不会引起日伪的注意。谁能想到,地下党也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呢。”
谢轩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古佳涵一起迎了出来。
刘胜长现在是华中城工部的副部长,和牛丰一样,都是他的直接领导。
刘胜长故意反问道:“怎么,以你现在的能力,安排到里弄的小房子,就不能见面了呢?日伪就会怀疑了?”
谢轩连忙解释道:“主要是我们去里弄不方便,申浦工委和地下军的同志也不方便。”
住在这里,确实能让刘胜长更舒服,也更安全。
当然,花费自然也多。但这点钱,对谢轩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刘胜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还是尽量要安排到里弄,我们要接触群众,深入群众,否则怎么发动群众?共产党和人民群众,就是鱼与水的关系,没有水的鱼,怎么存活?”
他知道谢轩是一位很有能力的杰出地下情报人员,但他也担心,谢轩身上或多或少会染上资产阶级的恶习,比如贪图享乐,生活奢华。
谢轩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们也在福煦路和小沙渡路安排了地方,刘部长如果想换地方,随时都可以的。但这里架设天线较为方便,可以直接与家里发报。”
刘胜长说道:“发报还得用你们的办法,在车上移动发报,或者每次发报完,马上就转移。电台于我们太宝贵了,不能让敌人察觉,也不能给申浦地下党的同志添麻烦。”
谢轩说道:“刘部长,我先汇报一下眼科情报组最近的情况吧。”
阳志义马上说道:“我去外面车上。”
谢轩与刘胜长见面,他当然要负责外围的警戒。
古佳涵也是说道:“我去楼上望风。”
这就是三层楼的好处,站在最上面,可以观察附近几百米的情况,一旦有敌人靠近,马上就能发出警报。
谢轩将自己最近获知的情报,以及眼科情报组的工作,向刘胜长做了详细汇报。
其实,他之前已经用文字汇报过了,这次当面汇报,会更加详细。
“你把我们的同志安排到军统和中统,以后这两大特务组织,岂不又成了我党的运用单位么?”
刘胜长听了谢轩最近对驻申专员办事处,以及军统申浦站的人员安排后,故意问道。
“国民党亡我之心不死,不趁着现在的机会打入他们内部,以后国共真要打起来,再想安插人手进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刘胜长叹息着说:“国民党第三战区,已经对我苏浙根据地发起进攻,他们已经等不及日本投降了。”
“对于解放申浦的时机,我还是原来的态度,申浦乃山城的必争之地,就算我们能解放,也无法占领,否则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刘胜长摆了摆手:“此事将由中央统筹,我们要严格按照中央的指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