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好了!”
“廷尉被柳相给抓走了!”
廷尉府之内,老管家跌跌撞撞跑入后院之中,那神情之中的慌乱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他不知道这位陆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自家老爷对其礼遇有加。
这如今出了事儿,他自然而然要寻这位陆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
陆贾微微皱眉,连手中的茶盏都给放下了。
虽然极力稳定住内心这一瞬间的激荡,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将其出卖了。
“廷尉丞邱古前来禀报,说咸阳之内发生叛乱。老爷他便前往上卿府中,带着兵去平叛了。”
“结果...结果不知道为何,锦衣卫接手了,老爷也被抓到昭狱去了。”
老管家连忙开口,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给说出来了。
就这,还是自己花了钱,买过来的消息。
陆贾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甚至起身来回踱步。
这些信息之中,缺少了最为重要的一环:为何柳白会将尉荣抓走。
这一环,才是营救尉荣最为关键的地方。
罪名有办法遮掩,甚至是篡改,但....真要是被柳白给盯上了,以现在尉荣的势力,绝对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昭狱之中难寻廷尉,让人带着钱,去找今日一同前去的军卒。”
“不管花多少钱,定然要将柳白与此事的原因给问出一二。”
“还有,你去蒙家府邸,就是哭问蒙毅。”
“廷尉乃是大秦九卿,即便是犯了谋逆之罪,也要禀报始皇,而后在朝堂之上决断。如今廷尉人身无忧,莫要惊慌。”
“照我的吩咐去办!”
陆贾步子一停,满脸凝重得开口。
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的情况下, 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反倒是尉荣这个家伙,蠢是蠢了点,可九卿廷尉的身份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就让他陆贾有了一定的时间。
只有将事情弄清楚了,才能有那么一线希望!
“这....那老爷在昭狱之中,若是受苦...”
老管家面露担忧之色。
“照我说的去办。”
“锦衣卫不同寻常,将之视若铁桶都不为过,若是行贿买通,反倒是要坏事。”
陆贾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耐烦。
这老人简直是毫不通人情世故,糊涂至极!
他心中暗想,锦衣卫可是个铁腕机构,对其行贿,简直是在火中取栗。
当真这么做极有可能引来柳白的追查,一旦被他盯上,就如同被卷入漩涡之中难以脱身。
若是连他陆贾都被柳白察觉,那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真正陷入绝望的境地。
“是。”
老管家虽然还是牵挂着尉荣,但也只能无奈应下。
说罢,便是转身匆匆跑去。
明明已经是年迈之身,但跑的也是极为尽力。
陆贾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又在院中来回踱步。
‘如今情况,柳白不可能是察觉出了计划,否则廷尉府之中早早就有锦衣卫过来了。’
‘真要算的话,或许就是个意外。’
陆贾想多几番,终究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不过....
尉荣对他的计划而言,极为重要,如今被锦衣卫抓到昭狱之中,当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来人!”
陆贾轻呼一声,一名身穿劲装的汉子从后院一个角落钻出,恭声行礼:“先生。”
“听着,传信到雍城给陈胜,随时做好办事的准备,只要我的玉佩送至,不可有片刻耽搁!”
“还有,在城南准备好密道,若是当真有大事发生,我要连夜出城快奔至雍城。”
陆贾沉声开口。
他已经决定要做两手准备了。
明日朝堂之上,柳白定然会在百官面前对尉荣的事情作出禀报,届时也就有了结果。
若是当真保不住,便是只能起事了。
否则....事情败露,就是早晚的事情。
关于玉佩的送达与陆贾到达雍城起事之事,实为这位谋士精心策划的两步走策略。
在事情已泄露风声之际,陆贾身陷险境,想要潜入雍城尤为不易。
相较之下,陈胜那边果断起事,雍城陷入混乱,此时更有了浑水摸鱼、趁机行事的机会。
陆贾利用玉佩的传递,巧妙地将局势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足可见其起深谋远虑和极度怕死。
“诺!”
大汉点头,快步朝着后门走去。
看着其离去的身影,陆贾当真是对尉荣这头蠢猪恨到了极致。
再聪明的谋士,也带不动一个这么蠢的猪!
...
丞相府中。
“柳公,尉荣在昭狱之中,是否要用刑?”
龙且开口问道。
柳白摇了摇头:“毕竟是九卿,给百官一点面子。事情咱们都是亲眼看过去的,也没什么好询问供词的,扔那里就完了。”
对于尉荣,他还当真是没什么想要去了解的欲望。
甚至,
柳白都惊讶,怎么会有人做到九卿的位置上还能蠢得被手下人直接忽悠的去调兵的?
哪怕自个儿不在院子中,难道黑龙卫对于兵伍调集这种事情,会不追查到底吗?
“柳公,之前蒙恬将军说有人要害您,会不会就是这个尉荣啊?”
龙且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此话说出,柳白哑然失笑:“你啊!胡猜!”
就尉荣这脑子,还害他柳白?就算是真的,那自个儿真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
岂料,龙且不服气道:“柳公,俺可是咱们丞相府的第一谋士,俺觉得还真有可能是尉荣。”
“害人这种事儿就跟去春风苑寻欢怕被自家婆娘看见是一样的。”
“咱们大老爷们儿要是穿的衣服华贵,甚至背了几首小诗,那谁都知道今天要寻欢了,晚上回家也大抵有酒味儿,也别想上炕了。”
“但若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张嘴就嚷嚷今儿个要跟好兄弟不醉不归,自家婆娘一看你这丑陋模样,自然而然就信了。”
“这尉荣看着蠢,指不定就心里憋着坏呢!”
“这叫啥来着....哦!裆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