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追上去吗？”
呆愣愣的注视着祸斗，小封一时间脑子有点宕机了。
既然知道河伯、洛神那边有危险，不跟着他们一起去该怎么救他们？
“小子，你听没听说过‘决胜于千里之外’这句话。”
持续的一脸懵逼，小封显然听不懂祸斗的潜台词。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彻底打碎了小封的三观。
“卜筮不同于占卜。”
“它是先秦时期，楚国的一种特殊巫术。”
“寻常的占卜只能够占卜吉凶运势，等于是提前窥探大势的走向。”
“其中有能力的占卜者，或许能够提前做好准备，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厄运的降临。”
“然而无论如何，那都是顺应大势而为的小节。”
语气稍微停顿一下，祸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指尖再次燃起了一缕黑色的火焰。
“可卜筮却不同，古代的楚国一贯都有‘驱神役鬼’的传统。”
“他们的占卜从来都不是为了预知未来，而是为了改变未来。”
“在这群人的眼里，他们只会占卜他们想要的‘未来’。”
就仿佛是在印证祸斗的话一样，他这一次直接将手中的火焰按在了龟甲最中央的凶兆上。
咔嚓！
刹那间，灵性的光芒自龟甲中闪现。
龟甲上的裂纹瞬间扩散，原本的大凶之兆也瞬间变成了大吉。
冥冥之中的大势在被干涉之后，赫然化作实质的厄运降临到了祸斗的身上。
好在祸斗本就是执掌厄运的存在，那实质化的厄运还没有发挥出作用，就被他给一口吞下了。
“嗝！”
在小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吞下厄运的祸斗长长的打了个饱嗝。
一缕肉眼可见的黑烟从他的七窍中飘出，很快就被黑色的火焰给彻底点燃、消灭了。
“这……这……”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但龟甲上的大凶变成大吉的这一幕，小封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
“想学吗？”
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脸心满意足的祸斗转头便向小封问道。
“我……可以学吗？”
要说不想学那肯定是假的，但小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根本就不是人类，并且不久前才被祸斗封印了全部的能力。
如今再学习这种一看就知道神鬼莫测的法术，会不会有些太出格了？
“你当然可以学，或者说这里只有你可以学。”
“卜筮的每一次占卜，都必然带来气运的反噬。”
“要么像我这样能够直接吞噬厄运，要么就是本身就有着极为尊贵的命格……”
“如若不然，凡人学习这种卜筮之法，最终的下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闻弦音而知雅意，本就不笨的小封一下子就听出了祸斗的言外之意。
“我的命格……很尊贵？”
再次笑了起来，祸斗点头肯定了小封的说法。
“贵，而且是贵不可言的那种贵。”
“你要是出生在封建王朝时期，少说也得是个王公贵族级别的人物。”
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封有些困惑的问道。
“可我不是人呐？”
轻微的耸了下肩膀，祸斗直接反问道。
“谁告诉你只有人才有命格的？”
祸斗这里没说的是，小封这命格还是被削过后的状态。
完整状态下的纵目神图腾化身，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格”。
但凡不是在【沉沦区】这种万法俱灭的地方，那就是一位潜在的登神者种子。
“万物皆有位格，不同的物种也有不同的生态位。”
“这卜筮之法即是改变命运之法，也是让自己升格的一种法门。”
“只有己身足够强大，才能够撬动更大的命运。”
不得不承认的是，小封的确被祸斗给说心动了。
只是在心动过后，小封的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疑问。
“我……是谁？”
短暂的沉默过后，小封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祸斗的目光，问出了自己这个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小封没有作为纵目神图腾化身的记忆。
他最初的记忆来自于何佳丽，来自于那个孤独又寒冷的夜晚。
直到被祸斗剥夺神性、消除能力，小封才有了真正生而为人的感觉。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小封就不再好奇自己前身的记忆——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好奇的。
“你真的想知道？”
并没有一下子就拒绝小封，祸斗只是似笑非笑的再次反问了一句。
祸斗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小封迟早会好奇自己前身的记忆，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然而与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的河伯、洛神不同，祸斗更加明白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是直面问题本身。
“你的前身很高贵，比你想象中的要高贵的多。”
“但同样的，你前身的记忆很痛苦，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痛苦一万倍。”
“现在的你就是你，一个有些特殊、但却始终有着人类认知的普通人。”
“可是一旦你想清楚了，想要去追寻你前身的记忆，那你就将不再是人类。”
看着面露迟疑之色的小封，祸斗继续补充道。
“到那个时候，我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洛神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河伯也将成为你的敌人。”
“至于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你觉得她还会接受那样的你吗？”
缓缓低下头，小封第一次开始真正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到底是找回前身的记忆，成为一个令自己陌生、乃至于恐惧的存在？
还是坚持现在的自己，享受着这种被人珍视、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生活呢？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突然苦笑了一下，小封想起了那晚犬首人身的火神。
自己想要找回前身的记忆，现在的祸斗或许的确不会阻止自己。
可是一旦自己那么做了，小封几乎敢肯定，下一次等待自己的就不会是封印了。
“我其实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心下已然有了决断的小封再次抬起头来，言语间也没有了此前对祸斗的畏惧。
“洛姐对我挺好的，何叔也正在办理收养我的手续……”
“您虽然面相凶恶了点，但我看得出来，您也是关心我的。”
“我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保护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
“所以，祸大哥，教我‘卜筮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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