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额头怎么了?”
孙太后才注意到王直的头上缠着一个布条,刚好遮住了额头。
王直可是作为朝廷使者去请郕王和襄王的,如今皇帝北狩,她作为太后得替皇帝关心一下。
“启禀太后,臣在路上不小心磕到了!”
王直可不敢跟太后说是自己在襄王的船上磕头磕的。
不把监国王爷当回事的罪责太大了,他承担不起。
“徐宾,稍后让太医给王大人看一下,别留下根子。”
都到了要缠布遮住额头的地步,孙太后不能不关心。
王直一行人日夜兼程赶路,途中也没有好的大夫给他包扎。
“奴婢遵命。”
徐宾领命,找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找个太医在宫门外候着,等会襄王他们出去时候跟着王直一块到他府上给王直治疗。
“谢太后恩典!”
王直赶紧跪地谢恩,太后如此关心让他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还担心刚刚说郕王朱祁钰的坏话太后会不高兴。
“对了,朝廷已经立了太子的事,襄王已经知道了吧。”
孙太后想了一下还是把太子的事情提出来,她相信王直已经告诉襄王了。
“回太后,臣已经知晓了,请太后与太子明日临朝!”
朱瞻墡不发表什么意见,事情都定了他再说已经没用了。
还不如直接上朝,与太后进行交接。
按道理,孙太后是不能临朝的,但有些主意还得孙太后拿,朱瞻墡也只能违制了。
“明日哀家会带着太子到奉天殿,朝臣们期盼襄王到来已久,襄王来了哀家就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胆了。”
孙太后一口答应了,她这段时间在本仁殿与大臣商议朝事,就是怕大臣们反应太激烈。
现在有了襄王的邀请,她就不算违制了。
“金英,你通知朝中大臣,明日奉天殿早朝。”
孙太后让金英通知大臣们明天上早朝,告诉他们监国王爷来了。
“奴婢遵命!”
金英领命,最近他被烦的要死,他这个司礼监掌印没了皇上的撑腰,日子大不如前了。
大臣都说他是王振的手下,是他们害得皇上身陷敌营,害死了上百文武大臣,害死了五十万大军。
“襄王,王大人,你们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孙太后让襄王朱瞻墡和吏部尚书王直退下了,明日一早还要上朝,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谢太后,臣告退!”
“谢太后,奴婢告退!”
朱瞻墡、王直和兴安谢恩离开。
“贞儿,今日起,你去东宫照顾太子,太子要是有个好歹,哀家拿你是问。”
朱见深身边都有贴身太监,但孙太后还是不放心。
万贞儿是她的心腹,让她去照顾朱见深孙太后放心。
“奴婢遵命!”
万贞儿跪谢后拿着令牌去了东宫了,朱见深被立为太子后就住进了东宫。
出了宫门,一个太医已经在等王直。
“下官见过殿下,见过王大人!”
太医给朱瞻墡和王直行礼问好。
“免礼!”
“有劳了!”
太医站在一边,等襄王与王直分别。
“殿下,臣先告退了!”
王直对着朱瞻墡一揖。
“王大人赶紧回府让太医看看,让王大人伤成这样,孤实在过意不去。”
朱瞻墡又关心又自责,让旁边的太医不明所以。
吏部尚书府中,王直好好包扎了一番出门找胡濙去了。
“见过大宗伯!”
礼部尚书府,客厅中王直朝胡濙一揖。
“行俭来了,快坐,你额头怎么了?此行如何?”
胡濙让王直坐下,一边问他头上怎么了,一边询问他结果如何。
“回大宗伯,磕的,请大宗伯恕罪,我未能请来郕王。”
王直此行看似是与于谦商量的结果,实际上是胡濙的安排,只是他只请来了襄王,郕王没请到。
“襄王来了,郕王没来?”
胡濙一听就知道只有襄王朱瞻墡来了,可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很多人的目标都是郕王,襄王只是考虑到郕王的身体不好顺带罢了。
至于原因,襄王有监国经验,不合他们的要求。
他们要的是听话的人,襄王显然不是。
“是的。”
王直点了点头,消息马上就会被全京城的人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接着王直把路上的情况说了一下,胡濙知道王直为什么头上缠着布了。
原来是被襄王逼的,而郕王,大病了一场,把老祖家的陵祭拜了一遍后,虽然成瘫痪了,却变得更聪明了。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个病秧子王爷啊。”
襄王表现胡濙不惊讶,能在汉王造反的情况下协助太皇太后稳住朝堂让宣德帝顺利登基的人,自然不会是简单之辈。
但郕王这个病秧子,先帝不待见他,皇上和太后更不待见他,不然皇上也不会给唯一的弟弟封个杂号亲王。
一直以来,郕王朱祁钰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小白,皇上和太后更是当他是废物。
不曾想,离开京城后,郕王朱祁钰就变得机智起来。
手段比跟襄王有的一拼。
“是啊,跟他单独禀报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被他吓得跪地不起。”
虽然朱祁钰一直让他起身,可朱祁钰一说话就吓得他跪地求饶。
至于襄王那边,是他疏忽了。
“郕王真会把握太后的心思,让太子继位的事,我也谏言过太后,太后也有意让太子继位。
只是其他人不同意,郕王不来,只得接受襄王了。”
在王直归来的这段时间,胡濙找过很多人,想让太子继位,但没几个人同意。
一夜无话,转眼已经是清晨。
奉天殿,京中的大臣都已经在自己位置站好。
朱瞻墡掐着点进入殿内,来到最前方站好。
很快,太后与太子也来了,在皇位下首的凳子上坐下。
“上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金英一声大喊,小黄们高声呼和,朝会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叩首后起身站好。
“启禀太后,启禀殿下,应到二百零五人,实到一百三十人,九人病休。”
右都御史汇报打卡人数,没到的六十六人,都被王振坑死在土木堡了。
朱瞻墡来到高台上,朝孙太后一揖,然后转身。
“这一个多月来辛苦太后和诸位大人了。
本王来得匆忙,对京中事物还未知晓,不知诸位大人京师守卫准备得如何了?”
朱瞻墡要先了解朝廷的准备和部署,唯有如此,他才知道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
“启禀殿下,京中已经准备妥当,通州的八百万石粮食已经尽数运进京城,京城的粮食问题已经无忧。
京城周边大兴、顺义和昌平等县秋收已经完成,所有百姓已经撤入城中。
城中防御已经加固,周边已坚壁清野。
已调河南,南直隶和北直隶备操军及沿海备倭军二十万进京勤王,不日将到。
已在京城招募新兵三万,
都察院的御史去京畿、山西、河南与山东等地招募义勇进行训练,以备不患。
为确保此战胜利,从南京武库调来盔、甲、弓、弩、箭、战服、战旗、火炮与火铳等一百三十万件,已在路上。
敌军西路也先所率瓦剌大军加上中路脱脱不花及东路孛罗所率大军预计在二十五万左右。”
内阁次辅陈循把朝廷的准备以及敌军情况大致汇报了一下。
“不错,辛苦诸位大人了!”
朱瞻墡听完心里很好受,京师准备很充分,此战京师定然无忧。
原朱瞻墡还担心朝廷没怎么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