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觉得莫名其妙,岳谦和季铎带了一大堆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就让人失望吗?
要是他们两个谈妥了,也先还会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南下京城吗?
这些人根本就没搞清楚也先想要的是什么。
也先想要的肯定不是那些物资,不然没必要兵临京师。
河南以及江南才是他们的好去处,要粮草有粮草,要美人有美人,还有丝绸等。
很明显,也先的目标是京城。
转瞬间,朱瞻墡又觉得自己想错了,这些大臣们也知道,他们说的可能是皇位的事情。
废立之举还需要圣旨或口谕,朱祁镇自然不会给什么口谕或圣旨。
这岳谦和季铎不就是伪造圣旨或口谕的最佳人选吗?
到时候岳谦和季铎拿出圣旨当庭玄宣读,他继位就顺理成章了。
“两位使者定然不会让我等失望!”
想明白后朱瞻墡也跟着说道。
没多久,就接到汇报,皇上又来叫门了,这次是朝阳门。
“别理他们,就当做看不见,注意敌军的动向,别被他们突袭了。”
虽然城墙坚固,但万一也先让人突袭来一波射箭,没有预防之下也会造成城墙上的士兵死伤。
赛刊王见朝阳门的人没有反应,就往北走,去东直门,接着去了安定门。
第二天,是阜城门、西直门和德胜门,第三天是东便门、广渠门和左安门。
第四天是,右安门、广安门和西便门,让朱祁镇在京城十三个城门前都露了一遍脸。
好在,明军有了叮嘱,都不为所动。
反正皇上要换了,朱祁镇想怎么表扬就随他表演吧。
以后自己跟人吹牛的时候,也可以拿朱祁镇的事情为谈资。
瓦剌帐中,也先也在等伯颜帖木儿的消息。
五天了,他那边也该有消息了,粮草是他最大的短板。
只有搞定了粮草,他攻打京城才没有顾虑。
“太师,明天是不是该让明皇跳羊舞了?”
赛刊王问道,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朱祁镇叫门没有用,那就要让朱祁镇去跳牵羊舞了。
“不急,伯颜帖木儿那边还没有送粮草来,我们还需要再等等。
你明天继续和大汗押明皇去叫门。
罗孛,你明天带人去涿县、固安一带搜刮粮草粮草,抓些明人来,助我们攻城。”
也先不着急刺激明军,一旦让朱祁镇跳牵羊舞,那明军必然会暴怒,如果粮草和炮灰不够。
这一战没有胜算。
也先要的是稳扎稳打,毕竟他现在是深入敌境。
“得令!”
“那个叫杨善的,不要放回去,让明军以为我们是真心想和他们谈。”
杨善就继续留在瓦剌营帐中,让大明朝廷以为双方还在谈判。
让朱祁镇去叫门只是想多要点好处,以此来迷惑明廷。
事实也是如此,明军没有任何动向,朝廷也是为太子正常举行丧礼。
也先的目的达到了。
罗孛当天就带着自己的几万大军前往固安而涿县,攻打县城,到处搜搜刮粮草,抓人,往瓦剌营帐送。
伯颜帖木儿也不辜负也先的期望,不断地送粮食回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粮草,也先非常开心,只要再坚持十来天,他就没有粮草方面的担忧了。
只需要不停地攻打京城。
为了减少自己的兵力损失,也先计划让大明的百姓去攻城。
用大明百姓攻打大明的京城,这样的不仅可以消耗大明的兵力,还可以清掉京城周围的百姓。
只要可以消耗百万大明百姓,那么北直隶的很多地方就会变成空无一人的荒芜之地。
到时候,京城面对外面的十三座城门,就会堆满各种尸体。
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尸体腐烂又会引发瘟疫和疾病,京城又会陷入混乱。
也先打定主意,就算打不下京城,也要祸害大明的百姓。
“赛刊王,从抓来的俘虏中挑选一些健壮的人,安排人训练他们。
我要把他们当做敢死队,替我们攻打京城。
把他们和其家人分开,给他们说说他们的皇帝的精彩表现。
另外派人告诉伯颜帖木儿,粮草搞得差不多了,就搞些炮灰过来。”
也先要彻底粉碎朱祁镇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将他彻底按死在耻辱柱上。
日子就在朱祁镇不停地叫门中又过去了十天,伯颜帖木儿和罗孛不断送来粮草和俘虏。
经过半个月的劫掠,两人把天津和固安一带全部清扫了一遍,导致这些地方十城九空。
最主要的是,天津卫被伯颜帖木儿灭了,大明京城的南门户,没了保护。
也先统计了一下,粮草够他们吃到明年开春夏了,俘虏也有几十万了,可以开始攻城了。
不过,在此之前,通州那一带还需要劫掠一番。
“罗孛,伯颜帖木儿,你们俩辛苦了,不过,我还不能让你们休息。
京城周边,通州那一带还没有搜刮,你们俩带兵把那一带全部搜刮一遍。
还是跟之前一样,人和钱财都要,当然最主要的是粮草。
赛刊王,该让大汗掌绳了,从明日起,该让明皇跳牵羊舞了。
你代表负责保护大汉和明皇,我在后面随时支援。”
等朱祁镇在京城十三座城门前把牵羊舞跳完,也先就准备进攻北京城了。
现在有了这么多炮灰,该让他们出力了,自己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不就是让他们来帮自己消耗明军的吗。
“遵命!”
三人很高兴,终于,他们要攻打北京城了。
于是,在大明将士们惊讶的目光中,朱祁镇闪亮登场。
朱祁镇光着膀子,身上披着羊皮,脖子拴着绳子,手脚着地,像一只羊被脱脱不花牵着缓缓爬到永定门前。
“明廷听着,这事瓦剌大汗脱脱不花为了祭奠明廷太子之死特意送上的舞蹈。
希望明廷收下,不负瓦剌大汗脱脱不花的一番好心。”
永定门之外,几个瓦剌人拿着一个圆筒大汗。
“脱脱不花怎么敢!也先怎能干!”
城墙上的将士暴怒,皇上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北宋宋徽宗和宋钦宗在金国受的羞辱吗?
人家金国人只是在他们地盘上做此羞辱,瓦剌竟然胆大妄为,在京城城门前公然羞辱皇上,羞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