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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收钱不办事

    花雨庭经商十余年,积攒财富几十万贯。

    四大主事之中,势力最强的是戚曹氏,也有十几万贯的资本,其他三人都有几万贯的家财。

    他们不怕烧钱。

    反而杜蘅,就算他积累财富的速度很快,但毕竟时间尚短。

    之前卖刨冰,现在卖松花蛋和味精,花雨庭粗略估计一下,也不过得到几千贯的利润,远不到万贯家财的地步。

    因此他打不起价格战!

    “对,行头这个办法好啊,咱们每人拿出一部分钱,就跟杜蘅死磕到底,直到他的红药酒楼倒闭!”谢掌柜兴致勃勃的道。

    正事商量完毕,花雨庭又把目光看向老喻:“犬子如今尚在市署狱中,老喻,你跟赵参军打过招呼了吗?”

    “打是打过了,但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有些为难。”

    花雨庭皱了皱眉:“我听说漕帮的窦云飞,本是赵参军的小舅子,却也被他抓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我这个表哥行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觉得会不会跟留守府有关?”花雨庭身子微微前倾,盯着老喻的双眼。

    老喻蹙眉沉思:“应该不会吧?漕帮势力再大,终究只是民间组织,会蠢到跟留守府作对?”

    “可我总觉得杜蘅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花雨庭紧锁着眉头沉思着。

    “你说留守府?你多虑了吧?李留守才来广陵多久,跟杜家应该不会有什么牵扯才对。”

    “这倒也说不准。”戚曹氏道,“杜仲以前可是从二品啊,官僚之中难道就没几个关系要好的人?”

    “就算有,但现在杜家什么情况?贬为庶民了。官场上又有几个人会跟他们继续来往?”

    戚曹氏道:“咱们都是商人,长期养成的思维,以为人人都以利益为枢纽,但有时想想也未必,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现实的。”

    “若果真如此,那咱们还对付杜蘅吗?”谢掌柜道。

    花雨庭道:“我们不对付他,他就不对付我们了吗?酒食行迟早有一天会被他蚕食干净,到时整个广陵的行业,尽入他手,你说对付不对付他?”

    谢掌柜默然不语。

    这已经成为了必打的一战,因为他们不打,杜蘅也会打。

    餐饮协会的崛起,就是为了吞噬酒食行。

    那么杜蘅背后是李留守,他们也必须迎头而上,因为他们没有退路,除非他们不想在广陵开酒楼。

    把生意都让给杜蘅。

    “要不打听一下?”老喻看了看几位。

    戚曹氏说:“听我娘家的大哥说,这位李留守很重官声,与商贾都特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想见他并不容易。”

    “留守府有一位白柳先生,是李留守的师爷,也是李家公子的老师,或许可以一见。”花雨庭缓缓开口。

    花雨庭和李二河是见过面的,就在李二河刚刚上任的第一天,东都百官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上。

    宴会就在醉蓬莱办的。

    但李二河两榜进士出身,读圣贤书,对花雨庭的商贾身份,并不怎么瞧得上。

    因此花雨庭想要巴结他,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

    晚上,仙居楼。

    花雨庭请到了白柳先生。

    “感谢白柳先生百忙之中,大驾光临。”

    “花掌柜有心了。”白柳看着包厢之中,一桌的菜肴。

    他也不等花雨庭邀请,直接坐下,反客为主似的指了指座位:“坐吧。”

    李二河是读书人,白柳同样也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清高。

    即便没钱也很清高。

    要不怎么说穷酸书生呢?

    白柳先生的身份要比一般的读书人高一些,宰相门人七品官,李二河虽不是宰相,但却是广陵一方的最高长官。

    “我先敬先生一杯。”花雨庭端起面前上等的秋露白。

    喝完一杯之后,花雨庭又亲自为他布菜。

    堂堂广陵的四大财神之一,但面对官吏的时候,依旧需要卑躬屈膝,这便是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

    以前背后还有市署支持,现在市署转而支持杜蘅了,他感觉背后的力量越来越小,说话也多少有些没底气了。

    哪个巨商没有官场的力量,那他离死就不远了。

    白柳慢条斯理的吃着花雨庭夹来的菜,他知道花雨庭不会平白无故的请他,但花雨庭不说,他也绝不会问。

    装傻充楞。

    果然,没过多久,花雨庭就先按捺不住了,拍了拍手,就见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手里捧着宝箱。

    花雨庭挥手先让下人下去,亲自打开宝箱,珠光宝色,借着烛火映射出来。

    “哟,花掌柜位列广陵四大财神之一,看来名不虚传啊,怎么着?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

    “不敢不敢,先生误会了,这些都是送给先生的。”

    白柳淡淡一笑:“无功不受禄。”

    “本来呢,我一早就想去拜访先生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能够请到先生,来我酒楼一坐,实在是给在下脸上贴金了。没有别的意思,就像跟先生你交个朋友。”

    “呵呵,花掌柜平日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吗?”白柳笑了笑,倒没有拒绝花雨庭的重礼。

    但同样也没问花雨庭有什么难事。

    这让花雨庭多少有些难堪,怎么跟之前的官吏不一样啊?

    一时也摸不准白柳什么脾性,当即就只给他敬酒。

    不愧是留守府的幕僚,这道行就是深啊。

    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花雨庭忍不住开口,但也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白柳先生贵为留守府的西宾,想必平日交游广阔,不知跟市署的关系如何?”

    “我随留守老爷来到广陵,也不过半年的光景,跟各衙门都不怎么来往。”

    卧槽,你不按常理出牌啊,但花雨庭还是硬着头皮说:“唉,本来不想跟先生说的,都是犬子惹的祸啊。”

    说完,看着白柳,等着白柳发问,问他什么事。

    但白柳似乎并不上心,淡淡的道:“既是花掌柜的家事,不便对外人道哉,多谢今日款待,你送我的礼物请送上车吧。”

    “啊?”花雨庭都懵了,你特么收钱不办事啊。

    “怎么?花掌柜舍不得?”

    “不会不会,一点心意而已,请先生笑纳。”

    白柳挥着一把羽扇,缓缓走出仙居楼。

    花雨庭让人将宝箱拿到车上,马车迅速就消失在他眼帘。

    两箱宝贝,至少两万贯啊,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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