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听后自然是收纳了这些蒙古骑兵。
因为这些蒙古铁甲骑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而骑兵训练成本素来很大,关键很多都是从小练骑射才练成的。
总之,这些蒙古骑兵来投,搁在后世,就相当于一支陆战坦克特种队要来归附一样。
所以,花云不可能不收留。
毕竟对于义军而言,只是多添几双筷子而已。
而汤和在沿运河发展时,也在船上遇见了大批江北的元兵精锐脱甲请降的情况,且也收了很多降兵,连元廷训练有素水军的都收了不少。
如历史上,脱脱被罢相,高邮、淮扬一带大量元兵因为对元廷失望而大量带马带船主动投义军一样,这一世,也有许多元兵主动带马带船来投。
只是这一世,这些元兵选择投附的对象除了张士诚外,还有章诚派来的义军。
而张士诚对此自然很气愤,说:“这个章诚,他怎么也能猜到脱脱要被罢相,还猜到脱脱罢相后,元军要大乱背弃胡元,所以提前派了人来这里发展,他要没这样做,这些元兵精锐就只能投咱们!”
“兄长息怒,我们现在还靠着滁州提供军械,不能因此就为敌。”
张士信从旁劝后,张士诚才神色稍缓:“孤知道,孤只是心里气不过!”
而很明显。
脱脱被罢相导致元兵大量抛弃元廷,甚至不少作为主族的蒙古人自己也抛弃元廷,根本上的原因还是其内部阶级矛盾早就尖锐,而脱脱被罢相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这在历朝历代末期都不新鲜,即本来是剿灭起义军的正规官军,却成批成批地加入起义军,使得本来是农民为主的起义军,一下子战斗力爆表,既有训练有素的大批铁骑,还有指挥与侦探经验丰富的大量中下层军官。
元朝也不例外,也不可能因为知道历史的教训,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同历史上,在他后面的王朝也还是在犯同样的错误一样。
事实上,这个时期的元朝当权者的确没把这些留在江北的元兵精锐当回事,他们仍旧只考虑的是自己的权力斗争。
朵儿只通过下乡清剿的粮草,因为既要孝敬皇帝和京师权贵,还要保证沿江官兵和江南官兵的战斗力,甚至连沿江和江南官兵的元兵都只能保证半饷,所以,也就无法保证江北的元兵。
而朵儿只倒是不在乎江北的元兵,他还是给皇帝上了奏,希望皇帝能让中书省给抓紧派大员给江北的元兵筹粮,毕竟尽管脱脱被罢相,但脱脱留在淮扬的数十万大军不能不管。
但哈麻等脱脱政敌,并没有给江北的元兵筹粮,反而让人把脱脱被罢相的消息,故意在江北诸军中透露出来,并让人上告说中书参议龚伯遂欲劝脱脱勒兵北上。
元顺帝听后便下令逮拿龚伯遂进京,最后因此将龚伯遂处死。
而也因此。
元顺帝开始真的担心脱脱会勒兵北上。
所以,也就在还留在江北大军的平章伊阔察尔,不得不因为中书省一直没有调粮,而主动上奏为江北义军求粮时,元顺帝直接选择了不理会,任由中书省的脱脱政敌哈麻等让江北元兵处于断粮状态。
中书左丞乌古孙良桢倒是看不下去,不得不在御前向元顺帝奏禀说:“陛下,照此下去,江北大军恐因为缺粮而祸民,进而使贼势更加猖狂啊!甚至,可能会出现大量勇士从贼之事啊!”
元顺帝则问道:“雪雪到江北没有?”
雪雪乃哈麻的弟弟,现在已被任命为知枢密院事,而负责接替脱脱,节制江南江北诸军。
所以,元顺帝这时才这么问了起来。
他终究是不信任脱脱一党,所以,才让哈麻的弟弟雪雪涨兵权。
哈麻这时回道:“还没有。”
“等雪雪到了,再让他如实汇报江北缺粮情况。”
元顺帝说道。
而乌古孙良桢则道:“陛下,等雪雪到了就晚了啊!陛下难道就不担心雪雪故意拖延,好逼得江北许多兵马从贼,进而再参脱脱一本吗?!”
“陛下,我大元兵从不缺忠诚的勇士!”
“臣也相信,江北诸兵也多是忠诚的勇士!”
“所以,请陛下勿要信左丞这等谗害舍弟之言,当谨防伊阔察尔等是以缺粮为由,要求朝廷多给粮,进而获得足够满足挟持脱脱北上兵谏之行的粮秣。”
哈麻这时则反驳起来。
元顺帝听后更愿意相信哈麻的观点。
因为他更担心的还是脱脱会勒兵北上夺他的权。
所以,元顺帝道:“还是等雪雪到了再说。”
乌古孙良桢不由得闭眼一叹。
而恰巧在这时,桑哥实里来报说:“陛下,朵儿只来军报,朱元璋部贼军已夺占裕溪口,镇江失陷!另有,江北诸军大乱,大量兵马从贼!”
元顺帝听后猛地抬起了头。
乌古孙良桢见此不得不再次奏道:“陛下,时局危急,当为祖宗的千秋社稷着想啊!”
说着。
乌古孙良桢还跪在地上,道:“请陛下复脱脱相位,以安社稷民心!”
元顺帝没有说话。
只在半晌后。
元顺帝才问道:“脱脱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脱脱现在还在淮安。”
哈麻回道。
“他怎么还在淮安?!”
元顺帝突然神色严肃地问了这么一句,并因此离开了大殿,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乌古孙良桢。
而哈麻则因此将桑哥实里叫来自己的家里,说:“让袁赛因不花上奏,说对脱脱的处置太轻!”
“为何?”
“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嫌脱脱还活着!”
“只要脱脱还活着,陛下就不能安心攘外,所以无论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我大元的江山,他脱脱都得死!”
哈麻说着就咬紧了牙,道:“他脱脱应该明白,不容他的不是我,是陛下!他要是不死,才会导致我大元江山不稳!”
“公说的是!”
桑哥实里点了点头。
哈麻接着又道:“先上奏建议把他贬到云南,于边陲之地杀掉,这样比在淮安杀掉要好,以免引起更大的震动,使更多的兵马因而投贼。”
“是!”
于是,不久后,脱脱就被下旨贬去云南。
脱脱到云南后,就有哈麻派来的人带来一杯毒酒对脱脱说:“陛下有旨,让你喝了此酒!另外,宣徽使(哈麻)让我告诉你,真正想你死的不是他,是陛下!所以,你下去后扯怪他!”
脱脱知道这是毒酒,听这人说后,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反抗,而是跪地称是,且接了这毒酒,只暗叹道:“奸臣误国啊!”
脱脱说着就仰天喊道:陛下,但愿臣死后,您能放心,尽除奸佞,以我大元社稷为重啊!”
说后,脱脱就饮毒酒而尽,且没多久就断了气。
而元顺帝知道后,才笑了起来,并重新看起了朵儿只昔日给他上的那道奏请招安张士诚的奏本道:
“当准其奏!另,下旨发内帑十万两银购粮劳军,且下诏以天下私租太重为由,减租十有二分。”
“朕要让天下人知道,能减租减息而收民心的,不是只有他贼寇会这么做!”
元顺帝说后,就继续看起了夹在奏本里的那份由朵儿只送来的《中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