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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帝大怒,开始振作起来

    元顺帝骂了这么一句后,就不禁因此想起脱脱来,而问着右丞相汪家奴:“你们说,脱脱若是在,会不会局面不至于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汪家奴和同在御前且已升为中书平章政事的哈麻皆大惊。

    汪家奴立即言道:“陛下,脱脱窃国权柄,意图谋逆,早已为天所厌,纵然陛下不处置他,天亦会收他!”

    “陛下处置他,乃是顺天而为,圣明之举,至于如今局面,皆是脱脱余党无能所致,非陛下之失也!”

    “没错,陛下未因其大逆不道,而予以极刑,只监管地方,让天收之,本就已是仁德如天,万民称颂,并无不明之处。”

    “只有脱脱一党余孽,在故意假贼势而诽谤陛下,其言不可信不说,其心还当诛!陛下乃圣君,岂是奸人可以诋毁。”

    “何况,我们虽去脱脱,但并未去其党,所以,如今局面并非去脱脱太急,而是去脱脱之党太慢!”

    哈麻跟着言道。

    汪家奴也继续说:“至于江南之贼,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虽太平诸路已失,但到底集庆、镇江这些紧要的地方未丢,而妖贼也才渡江成功,立足未稳,故贼患也并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以臣愚见,当令福寿与蛮子海牙、庆图等趁其立足未稳,立即平定盘踞太平路的妖贼,再回师平定常州、平江一带的妖贼。”

    “同时,当增调苗、土等兵东进,以阻江南妖贼退路,而选一大员统调各路兵马。”

    “这样不愁不能灭江南之贼。”

    汪家奴言道。

    哈麻也跟着道:“至于粮饷,若出现贼大规模渡江于江南成势的情况,臣等也有过筹划,臣请陛下准所派大员在江南便宜行以下两事:一是创立赎罪钱之制,凡除谋逆以外的大罪皆可纳粮纳银抵罪;二是设捐官纳钱之制,凡江南士民不论贵贱,皆可纳粮纳钱得官爵之位。”

    “陛下,江南富户多,而眼下朱元璋等妖贼又多不友官绅、泯灭大礼,只要行如此二制,只能筹集足够的钱粮,使我大元兵精粮足,进而可以从容剿贼。”

    哈麻继续说道。

    元顺帝听后放下了心,没再因为罢黜了脱脱而后悔,点了点头。

    这时,哈麻瞅了右相汪家奴一眼。

    而右相汪家奴便立即奏道:“陛下,臣荐知枢密院事雪雪统领江南、江北诸军政,剿抚妖贼!”

    “朱元璋部数万妖贼已渡江,不容小觑。”

    “再加上,江淮一带还有张士诚、方国珍等,也还没确定他们愿不愿意接受招安。”

    “还有个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

    “所以,统领江南、江北之军政的事当慎重,当用能臣。”

    “让定住以中书左丞相的身份南下,统领江南、江北诸军政,雪雪依旧在江北听其节制,且专责剿刘福通、防备张士诚等贼。”

    元顺帝知道现在内患加剧,倒也没再马虎,所以就没有如汪家奴和哈麻的愿,而是破格提拔了同情脱脱且也有军事能力的定住。

    而且。

    元顺帝接下来,也没有因为言官借此机会弹劾福寿等就脱脱旧党,再下旨惩办脱脱旧党,反而宽宥了脱脱旧党,最严重的也只是令他们戴罪立功自赎。

    汪家奴和哈麻因而颇为失望。

    但这对于朱元璋等义军自然不是好事。

    福寿、庆图等在江南的元廷官僚在得知是定住南下,且元顺帝给了江南许多便宜之政后,皆增加了不少剿灭朱元璋等义军的信心。

    “现在,上于诸政颇有振作之意,故不但未责备我等江防失守之罪,反让我等戴罪立功,且派了定住这样的贤相来,真可谓皇恩仁厚,英明神武,也足可见,我大元仍中兴有望!”

    “所以,诸位,我们当振作起来,尽忠职守,为朝廷灭尽妖贼,而立封爵之功,荣父母祖宗!”

    福寿为此特地将庆图、蛮子海牙、陈野先等一干江南官僚叫到了跟前训话,连杨元杲、任知恭这些中层官僚都被他叫了来。

    福寿还专门请教任知恭:“公旧日曾在贼首郭子兴麾下,与朱元璋等颇熟悉,自是更了解这股妖贼,不知对如今局势有何提议,若公所言妥当,而为朝廷立了功,吾自然会为公不吝请功。”

    “禀行台,朱元璋部其实内部并不完全皆臣服他朱元璋,如今不过是在章诚一人之力下,被迫联合而已。”

    “以卑下愚见,首先,郭天叙、张天佑等就与朱元璋貌合神离,其次,冯国用、李善长等也并不真的跟章诚相合,而且他们当中也有不少官将也同卑下一样早有弃暗投明、接受招安之心。”

    “所以,卑下认为,我们当学朱元璋他们,也派细作去杀了朱元璋,也联络收买妖贼中的一些官将,与我们暗通消息。”

    “若朱元璋能被杀掉,则整个朱元璋部的义军就会大乱。”

    “若我们能他朱元璋的人暗通消息,就能随时侦知他们的情况,知道他们会怎么应对我们的合围,怎么打集庆。”

    任知恭回道。

    福寿听后很是赞同地点首:“说的很好。”

    “另外,卑下认为,我们官军这边得加强防范,有些人不宜待在签押之地,而知机宜事。”

    “以免再出现右丞那样的情况。”

    任知恭说着就看了杨元杲一眼。

    福寿则因为杨元杲素来给他送的孝敬不少,倒也没怎么怀疑过杨元杲,但因见任知恭意味深长地看向杨元杲,便也问道:“公此言何异?”

    “行台容禀,像杨参军这样的人,就不宜待在签押之地。”

    “因为他是滁州人。”

    杨元杲道。

    杨元杲这时愤然起身问道:“公是怀疑我暗通妖贼吗?!公可知,妖贼坏我家业,使我一本滁州巨族,也同公族亲一样落得现在田无田、房无房的局面?可以说,我与妖贼已有不共戴天之仇!”

    杨元杲说着就福寿言:“行台,下官愿自请降为步卒,去与妖贼死战,而证自己清白!”

    “我不仅仅是因为公是滁州人而起疑心。”

    “更重要的是,整个江南官衙,我发现就公不收钱只送钱,其余官吏皆收钱敛财。”

    “公这样的清廉之官,就算不是妖贼的卧底,也只会是同情妖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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