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将晚,丞相临时决定,今晚就不回丞相府了。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一次,就在家里住下吧。
丁夫人自然也是喜闻乐见,便带领一众夫人亲自下厨做饭。
在丁夫人的领导下,丞相的一众后宫也是井然有序,完全没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可就在一家人晚膳的时候,却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丞相作为一家之主,和丁夫人也只能坐在了左侧,坐在上位的必然是魏王曹昂了。
荀异和魏王坐在一起的,而荀荑则是侍奉在了两人身后。
丞相见状疑惑的道:
“儿媳何故如此?”
荀荑忙回答道:
“妾身非正妃,不敢落座。”
丞相更加奇怪了。
于是曹昂便向父母两人解释了荀荑和荀异两人,为了不争首位,姐姐荀荑自愿落于人后。
听完曹昂讲述,丞相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拉起丁夫人,便向着荀荑恭恭敬敬的拜了又拜。
荀荑见状,也连忙还礼,道:
“父亲母亲何必如此大礼,折杀晚辈了。”
拜完后,丞相才感慨道:
“父母的这一拜,一是拜你的王妃身份,第二拜是敬重王妃的高义。”
丁夫人这时也道:
“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姐妹两人,本来都是吾儿正妻,又何必区分彼此,如果不是今天晚膳,我还不知道你们有这些计较呢。”
然后丞相又向着曹昂施了一礼,道:
“殿下,自古以来,都是立嫡立长,长者为后,殿下怎能如此胡作非为?”
此刻的曹昂也表示一脸无奈。
孤也很敬重她们姐妹的,可她们的意思孤也不敢轻易违背啊!
可这时的荀异也是愣了一下,神色怔怔的也站了起来。
丞相的意思,只有姐姐荀荑是正妃了,那我还敢坐在这里吗?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丞相这才道:
“胡闹!明日起开始册封大典!请殿下拜荀荑为正妃,荀异为侧妃,其他的,都暂时不动!如果想要册封其他的,就等殿下位登九五之后再说吧!”
丞相一边说着,丁夫人亲自过来搀扶着荀荑和荀异两人在曹昂的左右两侧坐了下来。
闻声吕玲绮和关银屏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也都不敢吱声。
曹昂身份虽是魏王,可丞相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想到这里,曹昂忙起身施礼道:
“谨遵父母教诲。”
唉,当了魏王,规矩可是真多!
吃过饭之后,丞相闲来无事,拉着儿子在院子散步消食。
可全程的,吕玲绮和关银屏都紧紧的跟在父子两人身后。
这不由得让丞相感觉十分不自在,挥了挥手让她们别再跟着了。
真是的,我们爷俩说点悄悄话你们也要偷听!
就在走廊上,丞相将身子刻意的靠向了曹昂,悄声道:
“这两姐妹心机之深,不在你我父子二人之下!”
闻声,曹昂也不由得愣住了。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也是,荀荑用这种不近人情的方法屈居妹妹荀异之后,似乎有些作秀的嫌疑。
看出儿子眉宇间的疑惑,丞相笑着道:
“不过还请殿下放心,这两姐妹虽有心机,可她们都是深明大义之人,应该不会有出格举动的。”
丞相一边走,一边道:
“殿下可曾听说过邓绥皇后的事吗?”
曹昂点了点头,道:
“那不是千古第一贤后吗?”
丞相也颔首道:
“汉和帝的皇后,邓绥,为了汉室江山鞠躬尽瘁,同时又极力压制外戚干政,的确是千古第一贤后,以我看,这两姐妹颇有邓绥之风!”
曹昂插话道:
“孤也是十分敬重她们姐妹俩的。”
我都恨不得给她们姐妹俩磕头了!
丞相感慨道:
“殿下可以适当让她们管理一下农桑教化的事,但是不能给她们干政的权力,此乃取祸之道。”
曹昂若有所思的道:
“孤明白了。”
闻声丞相振声道:
“不是孤,是朕,殿下从今往后,便可以以朕自居!”
这让曹昂再一次愣住了。
好家伙!
咱不用玩这么大的吧?
父子俩人聊完天后,便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丞相只敢去找丁夫人。
左思右想,曹昂便也来到了荀荑的房间。
就在房间里如豆的灯光下,此刻的荀荑正在手捧着一本竹简,正在看书。
见到曹昂走进来后,荀荑放下手中竹简,也忙站了起来。
如果在平时,曹昂可不敢轻易进她房间。
然后曹昂饶有兴致的看着桌子上的竹简,道:
“爱妃看得什么书?”
“回殿下,臣妾看的是《淮南子》。”
闻声,曹昂不禁疑惑的道:
“你们荀子后人,不都看得是儒家的书吗?怎么又看起道家的书了?”
荀荑淡淡的笑了一下,道:
“兼容并蓄嘛。”
曹昂顺势在荀荑的床上躺了下来,也不再说话。
可荀荑很快便明白了曹昂的意思,魏王今晚是让正妃侍寝呢。
于是荀荑先是去端来了热水,亲自来给曹昂洗脚。
洗脚水的温度冷热适中,荀荑的动作也很轻柔,生怕弄疼了曹昂,这不由得让曹昂大为感慨。
就在这时,曹昂对荀荑的敬重之情,也达到了巅峰!
........
“报!”
第二天,丞相府。
丞相正在用膳,忽然听到斥候飞驰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
接过书信拆开一看,曹老板勃然大怒,“啪”的一声便将碗倒扣在了桌子上。
老子先给你表演一个曹氏盖浇饭!
“吾儿天命所归,你孙权是什么腌臜之才,也敢请求封王?!”
“大起三军,给我灭了这小子!”
众将闻声,也都纷纷走了进来。
“丞相?”
丞相怒气勃发,霍然起身,振声道:
“曹仁张辽,你们先带领五千精锐,兵发合肥,本丞相亲自率领大军,势必一战定江东!”
张辽闻声,立刻动身前去点兵。
此刻的荀彧道:
“丞相切勿动怒,孙策刚死,孙权即位,这必定是他在江东根基不稳,因此才想要上表朝堂请封,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此乃荒唐之举,丞相大可不必。”
闻声,丞相的怒气这才消减了一点。
显然这时,曹昂被敕封为魏王一事,副作用也逐渐出来了。
你曹氏都可以称异姓王,我们诸侯为什么就不能称王?
丞相暗中紧握拳头,怒道:
“那我更得灭了他!”
荀彧继续劝道:
“丞相,孙权继承父兄基业,龙蟠虎踞在江东,和我们有着长江天堑之隔,我军大多是北方人,不善水战,形势对我军不利。”
冷静下来一想,荀彧说的的确有道理,可丞相似乎还是不解气,道:
“先把使者斩了再说!”
此刻荀彧表示:好吧,这我就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