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见付季昌打量着老太太的衣着,忙解释:“幺儿呀,给你祖母买了绸缎衣服,可你祖母说穿这个舒服……你要是觉得不好,我现在就给老太太换上……”
黄婆也跟着说:“是,那竹簪子也是她抢的我的,啊,不是……就是她喜欢戴……”
纪晓北倒不像两个老太太似的紧张。
她本来对穿着就没那么在意。
主打一个什么舒服穿什么。
听黄婆那么说,老太太捂着头上的簪子:“黄呀,这可是你打赌输给我的呀!”
付季昌看着祖母的神情倒是笑了。
“既然祖母喜欢,穿戴什么都不要紧。”
他上前要扶她,小老太太往后退了两步。
“昌儿,我在这里挺好的……”
“付奶奶,他不是来接您的,是给你送好吃的了!”纪晓北开口道。
一听好吃的,付老太太腿脚利落地跑去了灶屋。
“对,对,饭好了,先吃饭!”
黄婆掀开锅盖,满满一大锅腊排骨炖冬瓜。
付季昌看着祖母,上次见她,她病恹恹的,身子怎么突然这么伶俐了?
他看向纪晓北。
“付奶奶吃了你送来的药后,吃喝都好,身子就慢慢恢复了,不过脾气更像是个小孩子了,偶尔不清醒,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是清醒的,每天跟着我娘和黄婆收拾家里……”
付季昌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大夫也说了,她人老了,头脑退化,记忆力减退,经常会念叨以前的事情,不过只要心情好,身子就无大碍!”
付季昌把京城大夫说的话,说给了纪晓北。
“只要老太太开心,就是好的!”纪晓北轻松地说。
“晓北,谢谢你!”
付季昌真诚地说,“我就祖母一个亲人了,多亏了你照顾!”
纪晓北总是不能适应和他正经说话,觉得别扭。
她笑呵呵地说:“不用客气,你付过钱了呀,现在你是我的大金主,对了,吃过饭,玉坠和金子我还给你!”
“不急,不急!”付季昌不真诚且敷衍地说。
饭桌上,中间放着一大瓷盆冬瓜腊排骨,豪放威武霸气。
围着瓷盆的是一圈精致的碗碟,菜色讲究如小家碧玉。
付季昌看着桌子上熟悉的大瓷盆,深吸一口气,捧着碗吃了两大碗,不好意思再添,却被林婆子抢过去。
“幺儿呀,你以前吃的比这个可多,来,婶子给你再添一些……”
付季昌:婶子说的很对,确实需要再来一些。
蹲在付季昌后面的黑塔,捧着碗,一脸羡慕。
“黑呀,来,黄婆给你满上!”
黑塔一脸憨笑递上了自己的碗。
付老太下手极快地夹着精致碗碟里的菜,吧唧吧唧嘴,吃几口就腻了,站起身要去大瓷盆里挖冬瓜排骨。
纪晓北忙给她盛上了。
整顿饭,没有一个人说话,嘴都满着。
郭裁缝和罗绣娘更是吃的抬不起头,心里默念:东家的饭菜粗中有细,真是了得。
黑塔吃饱了,站起身,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吃的一脸满足。
黑塔:这还是原来的老太太吗?那年自己五岁,来付家当公子的随从。
夫人和老夫人说话都和颜悦色,吃饭悄无声息。
他们要求下人也要讲规矩,多年过去,导致自己的嗓子眼都变小了,还好去了纪晓北家,为了抢食吃,才把嗓子眼给撑大了。
吃过饭,付季昌拉着老太太回屋说话去了。
纪晓北被林婆子拉到屋里试衣服。
黄婆在外面收拾碗筷。
黑塔出去收拾马德彪和黑风去了。
这两个畜生互相叫板,谁都不服谁,要不是刚才忙着吃饭,他早出来收拾它们了。
“黑风!”黑塔怒吼一声。
黑风一愣,嘴里的声音停了下来。
马德彪一阵窃笑:“浑身雪白的一匹马,怎么就叫黑风?真是笑死了!”
黑风冲它呲牙:明明是头破驴,怎么滴叫马德彪,哼!
这辈子,你都进不了马族。
马德彪:呸!我那外室是就是小马驹,怎滴了,我是驴,我下一代就是半个马,怕你不成!
黑塔看着一驴一马互怼,呵斥了两声,谁都不听。
驴是女主子的,惹不起。
马是少主子的,打不得。
黑塔捂了耳朵,找个了墙根蹲着打盹去了。
吃了林婆的饭,从嗓子眼到下水都是舒服的。
屋里。
林婆拎着新衣服在纪晓北身上比来比去,逼着纪晓北试一下。
纪晓北只能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穿上。
林婆子那是一百个满意。
“北呀,80文钱一身的衣服,和八两银子一身的衣服真是不一样,瞧你穿着多合身,衬得肤色也好看,细皮嫩肉的,这样出去,说你是官宦家的大小姐都有人信……”
纪晓北在林婆子的指挥下,哼哼哈哈地转来转去。
纪晓北心里嘀咕:娘,如果我告诉你,这身衣服花了82两银子,您还会说我穿合适吗?
门口响起脚步声。
“林婶子,晓北在屋里吗?我要和她说几句话。”
付季昌在门口说。
纪晓北慌忙去抓床上自己的衣服。
没想到却被林婆子一把抢过,抱在了怀里。
“幺儿呀,在呢……”
她又回过头对纪晓北说:“你就穿这个出去,不许穿旧衣服。”
纪晓北:我穿新衣服严重不适!
她一脸无奈,觉得林婆纯粹就是故意的。
纪晓北走出来,付季昌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穿了女人的衣服,还真,还真俊俏。
粗大的腰身被掩盖住了。
人把衣服衬的更高贵、更好看了!
嗯,是应该这么说!
付季昌在心里下了结论。
纪晓北见他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自己,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
“干嘛,不认识你表姐了!”
付季昌捂着发疼的额头,酸酸地说:“你这是要去见谁?”
“见谁,见你个大头鬼,我买来参加娇娇的生辰宴的,我总不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去吧!”
付季昌马上释然地笑着点头:“对,不能穿粗布衣服的。是萃金楼的老板娘,若夫人?”
“是呀,上次咱们在她家住过的,就那个若孝廉你不会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