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采草药的人,大多都是像黄婆那样年纪的人。
“我……咳咳咳……上课不许闲聊。”
连风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话太多了。
“你叫什么?”他转向铁蛋。
“我叫铁蛋,他叫铁球,我是哥哥,他是弟弟!”铁蛋学着晓花的样子仰着脸说。
铁球瘪瘪嘴不高兴,自己的话都被哥哥抢了。
连风:铁球,铁蛋……这名字有些过于随便了些。
“好了,开始上课!”连风拿起三字经,开始念。
“连先生,这个我都会!”晓花举手说。
以前海峡先生都教过的。
连风饶有兴趣地说:“那里背给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晓花背的摇头晃脑。
连风:好像有些不对,又好像很顺口……
他拿起书看了一眼,打断了晓花:“是性相近,习相远……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晓花挠挠头,以前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忘记了!
连风把意思解释了一遍。
三个小孩子佩服地看着连风。
黄婆在院里很满意,虽然听不懂,但她觉得连风从抓药先生转换成教书先生,转的丝又滑顺畅,毫无痕迹。
过了一会儿,刚才坐的规规矩矩的三个孩子,姿势各异。
晓花蹲在凳子上,百无聊赖。
铁球贴着墙壁站着,低头打瞌睡。
铁蛋已经坐到了地上,专心地玩着蚂蚁。
连风气的把戒尺拍的啪啪响。
晓花一个没蹲稳,从凳子上跌下来,连人带凳子一起倒了。
后面发出一声惨叫。
“哎呦……铁蛋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哀嚎。
“蛋呀,怎么了?”晓花慌忙爬过去问。
连风也赶紧凑过去,铁蛋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刚才,我哥抢我的话,现在晓花姐又砸我的脚丫,哇哇哇……我不读书了……”
连风:……
黄婆听到里面由书声琅琅变成了嚎啕大哭,急匆匆推门进来。
她把铁蛋的鞋扒下来,大拇指被砸的通红。
她让连风拿了药膏给他涂上。
铁蛋泪眼连连地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黄婆苦口婆心地劝:“你晓北姐姐给你们请先生教你读书,长本领,你可不能偷懒!”
铁蛋抹干泪水说:“黄婆婆,你确定这是要让我长本事,不是在惩罚我们?”
黄婆:……
正果学堂里天天鸡飞狗跳。
三个孩子每天最爱做的事儿,是帮着黄婆婆晒药材,收药材。
连风要气死了,突发奇想他带着三个孩子出去采药了。
在大自然里,他们三个放飞了自我。
捉蝴蝶,逮虫子,追逐打闹。
连风教他们认识药材,让他们把药材的名字记住。
把药材名字写在纸上,三个孩子写不会不让睡觉。
药名儿,可要比三字经难多了。
从此以后,三个孩子再也不去采草药了。
小七来过两次,连风给她抄了日常用字,以及简体对照字。
小七学的很认真,拿着回去自学。
纺织作坊在纪晓北的大刀阔斧地改造下,这开一个门,那开一个洞,把六个院子全部打通,四通八达的。
林婆子来了以后,就像走迷宫似的,从这院儿串到那院儿,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门。
作坊里又上了几台机器。
纪家湾来的男人们也逐渐学会了织布,浆染。
他们这一阵是住在南城的,女人们住在手工作坊。
安顿了下来,他们打算在南城租房子住,好不容易来安州了,再也不想和媳妇分开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问题。
房子在南城,女人们在北面的手工作坊。
纪晓北一拍脑门说这个好办。
纪德才和马德彪晚上歇在纺织作坊这边。
由纪德才,接送女人们上下工。
早上男人女人们一起到纺织作坊,女人们坐着驴车去手工作坊上工。
驴车驾驶员是小桌子。
白天小桌子就留在手工作坊这边,女人们出去进货买菜都用纪德才。
马德彪在纺织作坊那边,运货采买都是它来。
宋婶子一家子,纪二奶、纪三奶、树根他们一家子都在南城安了家。
王婆子婆媳三个一直在手工作坊干活,这一阵子很老实,倒也没做出格的事儿来。
其他人都出去租房子了,她们三个还住在手工作坊里。
那天纪晓北找到她们直截了当地说:“王婶子,别人都出去找房子住了,都是从纪家湾出来的乡亲,我不能区别对待。”
王婆子笑着说:“晓北呀,我们三个女人出去住也不方便,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我们在这里住着呗!”
纪晓北就是这个脾气,自己主动让别人占便宜,怎么样都行。
如果别人舔着脸占自己便宜,她是不会给她们脸的。
她把脸一板说:“不行,你们不能白住我的房子。”
王婆子不高兴了说:“那小七娘不也是白白住在这里的吗?她能住,我们为何不能住?”
纪晓北一听就来气了,她竟然和小七娘比。
“房子是我的,我想让谁住谁就能住,三天之后,你们婆媳搬出去。”
纪晓北说完,就走了。
王婆子也生气了:乡里乡亲的,她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
二儿媳刘红绸劝婆婆:“娘,纪晓北给的工钱不少,咱们就去找个房子住。”
老大媳妇连叶不高兴了:“弟妹,她作坊里少不了咱们两个,现在活儿这么多,要不是咱俩手艺好,她这批活儿根本赶制不出来。”
老二媳妇没有再说话,这事儿她也做不了主。
三天以后,王婆子没有出去找房子。
她们三个在后院干活,中午午休回到前院的时候,发现东西都被堆在墙角。
那间屋子里已经放上了布料。
王婆子气的跳脚大骂:“纪晓北,你真是无情呀,不跟我商量,就把东西扔出来,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