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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章:贾琏休妻!

    又经过了几人的当堂对证,若是衙门判案!

    大体可以定状子、发签拿人了。

    两位太太也轮流看了药方子。

    可贾琏唯恐不足以彻底解决王熙凤,又下令带秋桐进来!

    那秋桐一进来,便跪在邢夫人跟前哭泣。

    “大太太,你要为我做主!

    我是大老爷赏给二爷的。

    可是她这个正房奶奶......”

    秋桐手指骤然一指王熙凤:“她竟然克扣我月例不说!

    还污蔑我冲了艳红.......哎呀!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秋桐呼天抢地,实在不像话。

    邢夫人呵斥:“够了!”

    说着。

    邢夫人昂头挺胸地冷笑:“连大老爷的丫头,你也敢这样对待!

    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今天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秋桐以后就跟我,至少饿不死!”

    王熙凤的头越来越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贾琏趁机哭道:“那不是一条人命!是两条呐!

    大太太、二太太,我今日就要休了这悍妇!”

    “七出七去之条,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

    无子,为其绝世也!

    淫,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

    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

    口多言,为其离宗也!

    盗窃,为其反义也。”

    “如今她嫁我多年,无子是第一条。

    眼前的妒忌、残害人命,是第二条。

    口多言,是第三条!”

    在邢夫人看来,“不顺父母”这一条也可以算上的。

    邢夫人心里面,王熙凤根本就没孝敬过她!

    这一点比起贾琮差远了。

    但是王熙凤平日的礼数、礼节还是挑不出差错的。

    七出之条,实打实占了三条!

    加上两条人命,王熙凤已无胜算。

    古代法律对于休妻,还是有一点保障。

    这一点可以说比较人性化,即是所谓的三不去。

    七出七去之外,有所谓的三不去。

    第一;有所取无所归,就是妻子娘家的家族消失破灭。

    无家可归的犯了七出,也不能休。

    第二;与更三年丧,就是为公公婆婆服过三年孝期的。

    不能休,孝道比天大。

    第三;前贫贱后富贵,就是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不能休。

    很遗憾也很可惜,在三不去里面。

    王熙凤一条也不占,偏偏就占了七出。

    其一;王家还没有抄家,说不上无家可归。

    其二;公公婆婆健在,守孝也无从说起。

    其三;他们本来就富贵,哪儿是糟糠之妻了?

    “老太太那儿怎么说?”

    王夫人紧捏佛珠,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老太太近来愈发不问外面的事了。

    且渐渐老迈,瞒着便行。”

    贾琏不担心这个,他不信到了这个时候。

    贾母还会护着王熙凤,只是瞒着是必要的!

    老人家知道肯定不高兴,能瞒一时是一时。

    王熙凤忽然起立,两条线珠似的泪水滑落。

    扑在王夫人裙角上面:“太太.......”

    这是她的亲姑姑,身处豪门的王熙凤最明白!

    假如这事捅破了,她这一辈子真是毁了。

    相比贾琮当初的反击,那个不过是面子问题!

    而今天涉及的,她不仅在夫家没有生存余地。

    回到娘家也可以想象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了!

    “哼!你自己干的事,求我何用!”

    王夫人立马起身,看也懒得看内侄女一眼。

    当先第一个离开了。

    秋桐暗暗得意。

    邢夫人也不看王熙凤,走了!

    贾琏心下一松,一摸袖口,甩出一纸休书。

    “滚!”

    休书飘飘荡荡地落到王熙凤躺着的身子上面!

    她张着嘴唇,如遭雷击,陪着她的!

    是刚才被她狠狠打过一巴掌的平儿。

    王熙凤越来越喘不过气,突然地晕了过去。

    此事又是一个晚上传遍了荣国府,除了贾母。

    个个都知道,拍手称快的,不知有多少。

    王夫人回荣禧堂东面,听到太监传旨,觉得很惊喜!

    以往元宵节,元春都会派太监来赏赐、猜灯谜什么的。

    其乐融融!

    她加快步伐进了二门。

    夏守忠面色冷漠:“咱家奉了皇上口令。

    日后命妇没有旨意,不得入宫。”

    “啊.......”

    王夫人闻言一怔,顿觉天旋地转。

    前朝后寝的宫城设计,也就是家天下的格局。

    前面朝堂,后面寝室!

    大明宫是皇帝的寝宫,除非特旨召见。

    否则臣子不能入内,但是皇帝的后宫可以。

    乾德皇帝午休小憩期间,着内务府太监传凤藻宫元妃进暖阁。

    朦胧醒来,见贾元春坐在床边座位。

    “什么时辰了?”

    贾元春瞧瞧墙角的西洋自鸣钟,表情木然。

    “陛下,已是酉时了。”

    “晚了、晚了,不想朕今日如此嗜睡。”

    乾德皇帝长叹一声起来,传司礼监当值太监。

    刘知远躬身听命!

    乾德皇帝恍恍惚惚道:“那些大臣还在等朕吗?

    传他们回去歇息,不要误了明日的部院办公。”

    刘知远说了是。

    心下却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理贾琮。

    也不说来当值,也不说在家待勘,天威难测。

    他只要听从命令就是了。

    “爱妃还在为王子腾之事,怨恨朕呢?”

    乾德皇帝圣令颁布完后,这才与贾元春共同进食。

    “臣妾怎敢,君为臣纲,君父臣子。

    不过是亲戚之间,有些想念罢了。”

    贾元春此前还不知贾琮被劾之事。

    奉诏从西六宫过来,才从太监口中得知此事!

    心里愈发不是个味道。

    “后宫不得干政预征,此乃祖制。

    爱妃果然不负贤德二字称号,朕可一日没有忘下你。

    像你两姨表弟薛蟠,仇斌之女康妃便向朕哭诉!

    薛蟠打死了她弟弟,一定要按法处理。

    若不是朕同意依照《大楚律法》,定了斩监侯。

    爱妃的表弟,断断不能活到今天。”

    “皇上.......”

    贾元春芳心一紧,当下再无心思吃饭。

    玉手拿起针工局进献的精美苏绣帕子抹泪。

    “可表弟也活不过今秋了。”

    薛蟠这件人命案子,乾德皇帝原本不会过问这种小事的。

    只是在秋审之前,对处决名单打几个红勾。

    看一下三法司的判案。

    是因为绣衣卫提督纪刚的女儿康妃,向他吹了枕边风!

    乾德皇帝才记在心上。

    有皇帝做主,是可以在打勾名单的时候。

    把薛蟠选在法外开恩的行列,可是元春并未听到皇帝接茬!

    反而说要按律处理,她想想,怕是舅舅王子腾一倒。

    皇帝心里的砝码向仇斌倾斜了。

    但是陛下却还仍旧召见她,侍寝的日子不减反增。

    实在令元春心里惶惑。

    “臣妾选为才人赞善之前,熟谙诗书典故又为女史。

    知宫中掌令,凡亲族宗族之事,务必代为隐瞒!

    所以,臣妾也不是求陛下法外开恩。”

    元春的这套说辞没有错处,古代的朝廷。

    对于宗族,有一项奇怪的规定!

    亲族、宗族如果有人犯了错。

    不但不能揭发,反而要帮助隐瞒。

    当年贾琮对付贾珍,没有亲自揭发。

    而是幕后使一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也有这个原因。

    看起来是一种很诡异的规定。

    其实不过是为了维护从上到下的宗法制。

    巩固地主阶级的利益罢了。

    “朕知道了,所以说你贤良淑德。”

    乾德皇帝的眼神温情脉脉:“朕近年来愈发心力不济。

    经筵讲堂、上勤政殿都耽搁多年了!

    故而下旨废除命妇定期进宫的惯例。

    让六宫多些安宁。”

    “且不说那些烦心事,秦王在长安求得一名游方道士、术法颇高。

    据说远胜太医院那帮人,朕倍感欣慰之至。

    想来朕能得长生,爱妃也能怀上龙种。”

    “陛下.......”

    贾元春咬了咬唇,并不赞同:“游方道士,恐医术不精!

    陛下身系一国,还请三思。”

    乾德皇帝闻言有些不喜,转移话题。

    “更难得的是豫王治河有功,朕明儿就携皇后祭祀社稷坛和太庙。

    六宫事物,尚需爱妃协助打理。”

    贾元春还想劝说。

    乾德皇帝却执手与她到淑芳斋赏月,兴致颇高!

    完了又派太监送她回凤藻宫。

    贾元春真是又喜又忧,看不清形势了。

    又传戴权来见。

    戴权夤夜匆匆进宫,便跪下哭诉。

    “万岁爷,有廷臣污蔑奴才结交外臣。

    想来满京城里,某年某个夫人死了!

    奴才也会去吊唁一番,请主子的恩旨。

    他们竟说........”

    地位等同于内阁首辅的司礼监掌印。

    今夜却是像条狗一样地匍匐着,抓住皇帝靴子大哭。

    “再说那贾琮直名传天下,所交全是公忠体国之人!

    如户部林浩,挑明三哥儿(忠顺亲王)乱收库平银。

    皆是一片赤诚以报主子.......奴才为主子分忧。

    事无巨细,年年如实回禀.......”

    “想万岁爷小时候,蹲在奴才身上撒.......

    如今主子劳累伤身,奴才这心不好受呐。

    便想为主子求几个务实之人,谁知奴才一办点事。

    他们便不同意!”

    “主子爷呀.......”

    戴权泪如泉涌,既慈祥又恭敬,目光一片哀怜。

    “求万岁爷打发了奴才,或是去修吉壤。

    或是到中都守皇陵,也好安他们的心........”

    幽幽月色下。

    如同乾德皇帝深邃的眼神,提高语气。

    “一派胡言!满朝文武。

    多是各有私心,朕是相信你的!”

    ——————

    九卿和参加廷对的一众官员。

    愣是等到了宫禁之前,才得到太监传的旨意。

    贾琮也觉得无奈,怎么会是这么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忧思重重的坐轿子回到家,晴雯伺候他洗漱、吃过饭。

    主仆二人便腻在了床上,说着闲话儿。

    贾琮也从晴雯口中得知了贾琏休妻的事。

    两位太太都没有异议,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事。

    休了倒好。

    贾琮对王熙凤一点好感都没有,此时的他可不会想到后面的瓜葛。

    “不说那些!”

    贾琮深吸了一口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转过话题。

    他已有好几日未曾与晴雯亲热,此时亦有些情动。

    话音刚落,便起身窸窸窣窣脱了晴雯的长裤。

    晴雯玉足一蹬。

    贾琮兴味盎然:“晴雯你可知道一招用脚的掌法?”

    晴雯俏脸一红,不用解释也猜得到这人话里的意思,

    前一秒还正正经经的,后一秒就开始不着调。

    看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晴雯白了一眼。

    贝齿咬咬不施粉黛的红唇。

    便羞羞赧赧地躺着用双脚给男儿预热。

    即使有些生涩,动作却又轻柔又得宜。

    ~~~~~

    次日,荣国府门口!

    几个守门的窃窃私语,司棋他叔道。

    “哎,你们听说了么?有两件大事。

    琏二奶奶昨晚被琏二爷一纸休书赶回了家。

    说是害死了姨奶奶母子两人.......”

    “啧啧!活该!这个醋瓮走了好。

    对我们下人也狠辣,这是报应.......

    平姑娘也走了吗?她可是个好人。”

    司棋他叔道:“平姑娘是琏二爷的通房,怎么能走?

    里头传出消息,琏二奶奶当晚就收拾妥当。

    还拿钱吩咐下人,连夜走了不说。

    还把巧姐儿带回京城王家了!

    二爷一早,暴跳如雷呢........”

    “琏二奶奶真有钱.......”

    “那是,不过平日里藏着掖着。

    不像琮三爷一样肯拿出来.......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司棋他叔叹气道:“琮三爷昨天入宫、有惊无险,却说没个结果!

    也不知这官位官身,能否保得住啊.......

    整个府上的担子,就挑在琮三爷肩上了!”

    话还没说完。

    一台轿子在正门口的石狮子前面落轿。

    一群奴仆簇拥,一名身穿一品锦鸡官服的老者!

    下轿便抬头仰望匾额的:“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守门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知道这个一品大官登门,所为何事。

    这时来人的奴才上前来说。

    “首辅大人登门请见贵府修撰大人。

    烦请通报。”

    “首辅大人.......”

    贾府众奴才无不惊骇,究竟是什么事?

    能让当朝首辅亲自登门?

    惊骇的不止是他们。

    当贾琮一早起来吃饭、回过老爷们自己有惊无险、正在喝茶的时候。

    听到这个消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听说黄淮是穿了官服来的,肯定有旨意!

    贾琮忙忙整理鹭鸶补服,匆匆赶至前院。

    据他猜测,好消息的成分居多。

    就像雍正派首辅张廷玉亲自安抚小官一样。

    不过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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