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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暗室暴露,令人心惊的画墙

    绿柳跟红杏深知自家小姐抄经时,不喜人打扰。

    红杏便将面碗收拾好,就跟绿柳一道退出书房。

    净手凝心,将书房中檀香点上,姜栖悦垂眸稍坐片刻,开始抄写经文。

    人一旦专注某一件事,时间流逝得飞快。

    天际金光转橙,隐于黑暗,姜府上空,夜色逐渐弥漫。

    等她抄完抬头,发现暮色转深,天已经黑了。

    书房烛光明亮。

    想必是绿柳见她抄经文太入神,没有打扰她,悄悄进房点的烛火。

    望了眼门外,见院中空无人影,姜栖悦捂着发酸的脖子起身,在房中转了转。

    转到一半,姜栖悦一个抬眼,突然发现身后书柜上,几本书册歪歪吊出前沿,仿佛下一瞬就要掉下来。

    姜栖悦凝目上前,踮起脚尖打算将几本书推入柜中。

    她手掌微微上抬,手腕处衣裙薄纱,陡然滑落肘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藕臂。

    此时还余夏热,书房窗户未关,她动作时,凉爽宜人夜风吹进,撩动室内香烟袅袅。

    姜栖悦专心望着头顶书本,没发现到手肘处薄纱被风扬起,轻轻垂落到下方烛台上。

    姜栖悦指尖顶住书脊,稍稍用力,烛台花纹尖锐处,瞬间刺破衣裙,划出寸长口子。

    嘶啦一声脆响,姜栖悦吓了一跳,垂眸看去,才看见烛台勾破了外衫。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衣衫,抽出勾坏的薄衫,姜栖悦颦眉退后两步,看向烛台。

    却意外发现,这烛台没半丝使用痕迹。

    眉头拧得更紧,姜栖悦往一旁看了看。

    发现书柜另外一边也有个相同的烛台,同样没用过,崭新如刚送来一样,半点烛蜡痕迹都没有。

    这两个烛台,一直存在吗?

    她怎么没丝毫印象?

    姜栖悦疑惑了。

    平日,姜峰用书房较多。

    她只是抄写经文或练字之类,才会到书房来。

    每次入夜在书房的次数,更屈指可数,而且几乎次次都有姜峰陪伴。

    倒真没注意,书柜这边有两个烛台空置着。

    算了,不过两个烛台,没什么打紧。

    略看两眼,姜栖悦收回目光,刚想转身,余光却突然发现,这烛台与书柜严丝合缝,仿佛直接嵌入柜中。

    心头微动,姜栖悦来了精神,上前两步抬手摸了摸烛台底座。

    探到凹凸不平的边缘,姜栖悦心头发紧,紧紧盯着烛台,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闷响,书柜那面墙在姜栖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打开,露出另一方天地。

    望着书柜后突然出现的暗室,姜栖悦呼吸一滞, 心跳漏了一拍。

    回头看向紧闭的书房门,姜栖悦咬咬牙,取过一盏烛火,往暗室内走去。

    她走得极慢,望着两侧黑色墙壁,姜栖悦呼吸发窒,有种即将窥见姜峰秘密的惊悚感。

    暗室甬道不长,姜栖悦却觉得这段路十分漫长。

    步步迈入深处,手中微弱烛光逐渐攀附墙壁。

    姜栖悦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瞳孔都开始震颤。

    这间暗室墙上,居然都挂满了画。

    密密麻麻画作旁,镶嵌着硕大夜明珠,根本无需烛火,就能一览无余。

    望着墙上密密层层的自己,姜栖悦头皮发麻,手脚冰冷,差点握不住烛火。

    烛火颤动。

    姜栖悦站在原地,从头往后一幅幅看去,忍不住齿冷。

    姜峰……

    姜峰对她,果真早有预谋……

    这些画……

    这些画竟然全是她!

    闭闭眼,姜栖悦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后看。

    当看清灵隐寺那晚,自己脆弱娇嫩姿态也在画作中时,姜栖悦心脏狠狠一跳,用力咬住唇角,直到能嗅到铁锈味。

    她轻易辨别出来,这些画作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从画上人年龄,画中笔墨来看,至少数年之久。

    看着自己过往某刻,被人栩栩如生刻画在纸上,高挂墙中。

    姜栖悦有种被毒蛇盯上的绷紧感。

    若非知道画画之人是姜峰,她恐怕早就害怕的夺路而逃。

    但,就算如此,将满室画作看下来,姜栖悦也吓得浑身大汗淋漓,几乎站立不住。

    看到尾声,姜栖悦眩晕地发现右手墙壁下,居然还有个木桌。

    木桌上,压着厚厚一叠信纸,被人妥善放置着。

    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姜栖悦刚往前走两步,想去查看,就听见绿柳询问声在院中,突兀响起:

    “小姐。

    晚膳好了,您是在书房用膳,还是饭厅?”

    姜栖悦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烛火啪一声全灭。

    望着满室夜明珠的辉光,做贼心虚的惊惧,紧紧爬满姜栖悦心头,令她不自觉打起颤,转身飞快跑出这间暗室。

    抖着手指将烛台复原,看着那扇漆黑甬道在眼前缓缓合上。

    姜栖悦才发觉自己身子在发颤。

    绿柳守在门外,没听见姜栖悦回答,刚想再问一次,眼前门扉突然被人拉开。

    嘎吱一声响,姜栖悦发白的脸,暴露在绿柳眼前。

    见姜栖悦脚步匆匆迈出书房,差点被门槛绊一跤,绿柳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小姐,您慢些。当心脚下。”

    姜栖悦心神大乱,推开绿柳站起身,飞快道:

    “不在书房,直接将晚膳送去房中。”

    说完,姜栖悦迈动麻木腿脚,逃似的离开书房。

    看着姜栖悦慌张的背影,绿柳心下疑惑,回头看了眼烛光明亮的书房,疾步追了上去。

    回到房中,姜栖悦做样子用了半碗饭。

    见她今晚几乎没吃,绿柳跟红杏以为她担心自家公子,没察觉其它异样。

    伺候姜栖悦洗漱,两人叠完床被,收拾好屋子,将烛火点亮,相继退出守在门外。

    从用膳到洗漱,姜栖悦异常沉默。

    直到躺上床,她指尖依旧发麻。

    只要想到那个挂满自己画作的暗室,一波又一波的震颤不安,覆涌住她整个心房,令她呼吸困难。

    姜峰为什么要做一个这样的暗室?

    他就算喜欢自己,也用不着这样疯狂。

    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真被他实实在在惦记许多年,姜栖悦心中忍不住惧怕。

    上次两人发生关系,姜峰说对她早有感觉,姜栖悦只以为他是这一两年,才转变的感情。

    没想到,他图谋自己的时间,更早。

    看暗室里那些画,他恐怕在上京之前就动了心思。

    越想越紧张,姜栖悦抓紧被子,再一次为姜峰城府感到惊惧。

    他实在太有耐心了。

    就像雨林中潜伏狩猎的猛兽,对自己猎物有着百分之两百的耐心,直到确认能一击毙命,才亮出爪牙发起进攻。

    此般深沉心思,光是设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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