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悦记得,姜峰上次费了力气往三皇子府插了一颗钉子。
现在时机不错,这颗钉子正好派上用场。
有了这个打算,姜栖悦就打算晚上等一等姜峰,将此事跟他提一提。
没想到,姜峰今夜又回来得很晚。
姜栖悦有心想找他,都没等到他回府。
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困意,姜栖悦洗漱上床先睡,吩咐绿柳,姜峰回来时,将她唤醒。
深夜,姜峰披着月光回府,依然先来姜栖悦院中。
绿柳见他入院,回房轻轻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姜栖悦。
“小姐,公子回来了。”
放低声音,绿柳轻轻喊了两声。
姜栖悦从睡梦中转醒,瞧见是她,迷蒙了片刻才清醒过来。
“哥回来了?”
姜栖悦睡得小脸通红,抬眼望来,星眸含着水汽,妩媚又勾人。
绿柳吞吞口水,小心翼翼扶她起身,点头道:
“嗯,公子刚回来。”
绿柳话刚落,姜峰已经踏入房中。
“怎么还没睡?”
看着靠床未歇息的姜栖悦,姜峰黑眉紧拧,加快脚步走上前来: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坐到姜栖悦身前,姜峰不悦的看向一侧绿柳:
“我不是说过,小姐若有不适,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最后几个字姜峰说得极冷,绿柳看出自家公子眼底杀气,心头一抖,立马跪下。
姜栖悦看他突然翻脸,连忙拉住他解释:
“哥,你误会了。
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特意让绿柳叫我的。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她。”
姜峰回头看来,脸色不虞,探手试了试姜栖悦额头脸颊,见她无事,心中稍松。
“下去吧。”
姜峰音色如冬日寒雪,令绿柳心生不安,不是她错觉,公子真的生气了。
“是。”
绿柳不敢再去触他霉头,飞快应声后,起身退出房门。
绿柳一走,屋中立刻安静下来。
姜峰面色柔和下来,看向姜栖悦:
“下次有什么事,直接让绿柳或蒋四给我传话就行,不要再熬着身子,这么晚等我。”
姜峰不知道姜栖悦今日在府中等他,若知晓,他一定早些脱身回来。
姜栖悦抬头望着他,瘪了瘪小嘴:
“我这不是有事找你嘛。”
对上姜峰不赞同的目光,姜栖悦停顿片刻,忍着羞又说了句:
“除了有事,我也想跟你说说话。
连着两天没看见你,我、我有些想你。”
听见姜栖悦最后一句,姜峰黑眸陡然升起炙热暗芒,嘴角高扬。
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姜峰胸腔溢满愉悦。
“对不起,这两日刑部事有些多。
我为了接差事,不得不运作,回来得就晚了些。”
姜栖悦伸手抱住姜峰,在他怀中小幅度摇了摇头:
“我没怪你。
我知道,你为寻我,肯定积压了很多事要忙。
我只是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说着最亲密的话语,姜栖悦脸颊逐渐发烫。
她发现,她现在对姜峰依赖越来越重,才两日未见,她就生出想念的心思。
想跟他说话,想闻他身上清淡的竹香,还想、还想抱一抱他。
但这些隐秘又暧昧的心思,姜栖悦没打算告诉姜峰。
实在太难为情了。
胸膛中的欢喜几乎要满载溢出,第一次听见姜栖悦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姜峰整个人都有种眩迷的失重感。
将人从怀中松开,姜峰扶着她薄肩低声保证:
“我明日一定早些回来陪你。”
姜栖悦愣了愣,接着脸更烫,口是心非道:
“不用早些回来,你忙你的。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陪。”
见姜峰眉眼蕴含的笑意越来越浓,姜栖悦连忙扯开话题:
“说正事。
哥,你在三皇子府是不是有人?”
见姜栖悦突然提起这个,姜峰讶异抬眸,认真瞧她: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想对付楚辞幼?”
姜栖悦点头,认真道:
“楚辞幼手中还抓着我们把柄,我们得想办法反制她,或者让她自顾不暇才行。
眼下,她跟三皇子成婚在即,我们要抓住机会。”
稍稍停顿,姜栖悦朝姜峰眨眨眼,眸中写满恶趣:
“如果这个档口,我们想办法让三皇子后院有喜,你说她还有多少精力对付我们?”
她对楚辞幼野心再了解不过,她相信,只要三皇子后院生乱,楚辞幼绝对自乱阵脚。
届时,她跟姜峰能借机筹谋更多。
姜峰定定看姜栖悦两眼,心中计算此事可行度。
“三皇子不是好色之人,若想此事顺利办成,我们得另外再找个契机。”
沉默了瞬,姜峰便有底:
“这事我有办法办到,你就在府中等好消息就是。”
姜栖悦唇角弯弯,她就知道,以姜峰才能,此事绝对不难。
只是,毕竟是皇子府,要想成功,肯定要多费周折。
不过没关系,暂时来看,这点时间,他们还是耗得起。
“对了,除了三皇子府,我还有件事想跟你知会一声。”
姜栖悦刚说完,姜峰就抬眸瞧来,她顿了顿将田庄屯粮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还将另一股屯粮势力提了几句。
“你怀疑,另外屯粮的人是楚辞幼?”
看着姜栖悦,姜峰眼底暗芒轻闪。
姜栖悦点头,满脸肯定:
“不是怀疑,是确定。
我觉得,楚辞幼这个时刻屯粮,所图必定不小。
我们一定要拦住她。”
楚辞幼势大,她跟姜峰就愈加危险,姜栖悦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精准打击楚辞幼走的每一步。
姜峰沉默着,片刻才点头:
“好。
最近,三皇子一党在朝势头正劲。
私下,还有三皇子豢养私兵的流言传出。
圣上虽起疑,但未抓到痕迹,无法惩处三皇子。
说不定,楚辞幼屯粮,就跟私兵的流言有关。”
姜峰明显想得更深,一步三算,已是他基本处事准则。
若楚辞幼真在屯粮,或许他能顺藤摸瓜,查出另外惊喜。
姜栖悦听得一愣,立即拧眉回想。
私兵?
书中有写过三皇子跟楚辞幼豢养私兵吗?
且不说养私兵有谋反的嫌疑。
光是私兵这笔花销,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这辈子,没了鹤烛夜相助,楚辞幼跟三皇子哪来的银子养兵?
朦胧中,姜栖悦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