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道平安符,捐完香油钱,姜栖悦跟姜峰相携下山。
回到府中,姜栖悦用崭新荷包将平安符放进去,小心挂到姜峰腰间。
“哥,大师都说了此行凶险,你一路定要当心。”
看着水蓝色荷包在衣袍上轻荡,姜栖悦鼻头又酸起来。
止住眼眶潮热,姜栖悦嘴角扬起笑:
“你别忘了,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
姜峰抬手轻点姜栖悦眼尾,黑眸满是心疼。
“我不会忘的。
我一定尽快回来。”
轻轻抱住姜栖悦,姜峰将安排一一告诉她。
“府中的事,我都安排好。
三皇子跟楚辞幼那边,我已吩咐人牵制住两人。
再过几日,楚辞幼就无暇顾忌我们。
你在府中好好养身体,尽量少出府,等云城案子完结,我立马回京。”
姜栖悦嗯声点头,眼底漫上忧色。
“你放心,我会守好姜府,等你回来。”
短暂相处时光转瞬即逝,眨眼就到姜峰出发这日。
天色未亮,在府门口送人的姜栖悦,终于见到姜峰口中的仆从。
这次随姜峰去云城的人,姜栖悦以前没见过,今天首次看见他。
长得一脸凶悍,跟蒋四木块脸完全不是一个类别。
浅浅扫过他长臂上隆起的肌肉,姜栖悦觉得此人功夫不低,对他护卫姜峰也感到两分安心。
“府门有风,你先回去。”
略说几句话,姜峰抬手别开姜栖悦耳旁乱发,柔声叮嘱。
姜栖悦拉着姜峰大掌,忍得眼眶通红,都没敢哭。
姜峰马上就要出发,她不想哭起来给他招来晦气。
“你一路警醒些,记得给我写平安信。”
姜峰低头瞧着她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心又酸又涩。
忍不住将她抱进怀中,低声道:
“好,我都记着,你安心在家等我。”
这次,姜峰用了家,他是在告诉姜栖悦,有她的地方,才是他最后港湾跟归宿。
姜栖悦听出他弦外之音,喉咙像堵了团棉花,空痛憋闷。
“公子,该走了。”
陌生男人提醒声拉回姜栖悦神志,轻轻退出姜峰怀抱,她勉力扯出一抹笑。
“快去吧。早去早回。”
姜峰定定望着她,最后贴近她耳廓,低声道:
“若遇急事,你可去找应云麟跟大师帮忙。”
说完这一句,姜峰松开姜栖悦,转身大步而出。
纠缠的十指松开,姜栖悦心中猛然一空,看着姜峰快步远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往前跟了几步。
“小姐。”
绿柳快步上前扶住姜栖悦。
“走吧,回院子。”
落寞收回目光,姜栖悦转身走向府内。
姜峰去做他应做的事,自己也该将手中事情处理好,不然等他回来,还要腾手对付楚辞幼岂不耽误时间。
姜府大门再次被关上。
姜栖悦回院洗漱用完早膳,就去祁连文院子陪他说了会话。
祁连文知道姜峰今日离开,对姜栖悦到来倒不意外。
一老一小说完正事,姜栖悦陪着祁连文又用了点东西,才去书房处理正事。
姜府动向,被人尽数报到永城侯府楚辞幼手中。
听完属下禀告,楚辞幼眼中精光爆闪:
“好、好、好!
虽不知姜峰怎会突然发疯,接下贪墨案这滩烂泥,但也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青栀。”
“小姐。”
站在她身旁的青栀,立刻弯腰询问。
“让人给云城的官员递信,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把姜峰拖下水。”
本来这场贪墨案,是她跟三皇子送给太子一党的致命一击。
没想到姜峰居然主动掺和进来。
不过没关系,相比扳倒太子,解决姜峰这个心腹大患,对楚辞幼来说,更有意义。
若这次云城事能成,日后在大元朝,再无他姜峰立足之地。
“是,奴婢马上就去。”
青栀深深行礼,见楚辞幼没别的吩咐,才退出房间。
楚辞幼眼尾挑起一抹艳色,望着天边散开的云霞,染上淡淡疯狂。
“姜峰,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青栀很快去而复返,除了吩咐下去的事,她还带回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几乎能预想到楚辞幼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的反应,青栀白着脸,不敢进屋禀告。
楚辞幼最是敏感,看她在门外踌躇不进来,绝美芙蓉面瞬间沉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死死盯着青栀脸色,楚辞幼咬牙切齿的追问。
最近事事不顺,她跟三皇子之间,无形之间生了好多间隙。
这次姜峰主动蹚云城浑水,她好不容易高兴一次,难道又发生什么意外了?
听见楚辞幼阴寒的声音,青栀身体一抖,快步进屋。
飞快跪到楚辞幼脚边,青栀颤抖着声音禀告。
“小姐,刚才我们的人前来传信,说您下令囤的粮,全烧光了。”
“什么!”
楚辞幼猛然起身,气得身子都晃了晃,啪一声扶住桌角,楚辞幼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怎么全烧了!
守粮仓的下人死哪儿去了!
起火后,粮仓的管事都瞎了吗!
难道没人救火!”
青栀跪在地上抖得更厉害:
“传信的管事说,是守粮仓的下人们偷溜出去喝酒了。
喝醉后在外睡了整晚,等他回来,粮仓早就烧光了。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收。
那个下人现在已被管事关起来,等小姐您发落。”
“发落个屁!”
粗喘着气,楚辞幼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些粮食,可是她用尽手中银子囤的!
若没了,拿什么支持三皇子私兵,应对即将到来的旱情。
她还有什么底牌稳固自己在三皇子面前的地位!
混账!
混账!
混账!!
都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气血上涌,楚辞幼一手挥落桌面上所有东西。
噼里啪啦碎裂声中,歇斯底里怒骂:
“查!去给我查!
我要看看是哪个贱人敢把手伸到我面前来!
你告诉管事,他要是查不到真相,就给我提头来见。
我楚辞幼不养没用的废物!”
几年准备付之一炬,楚辞幼恨得想杀人,整张脸都气得扭曲起来。
青栀用力磕着头,立马道:
“奴、奴婢马上去传令。”
顾不得身前碎片遍地,青栀磕头后,立马起身往外跑。
青栀太清楚楚辞幼脾气。
这种关头,若行动慢了,说不定又是一顿板子。
此刻,姜栖悦在书房中,翻阅刚送来的消息,笑得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