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全都给我拿走!
我不喝,你们全都出去!”
房内,传来柠如期歇斯底里哭喊声,姜栖悦跟柠夫人吓一跳,赶忙踏进房内。
“当心。”
一进房,姜栖悦踩到破碎瓦砾,差点被绊倒,幸亏柠夫人眼疾手快扶她一把,吓得冷汗都冒出来。
“柠七。”
来不及谢谢柠夫人,姜栖悦拧眉喊了柠如期一声。
这声呼喊,如一个定身咒,将正准备继续砸东西的柠如期,死死定在原地。
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姜栖悦来了,柠如期眼眶发红,委屈痛苦的喊出声:
“悦儿。”
“柠夫人,劳烦您跟下人先出去,我同如期说说话。”
柠夫人眼睛通红的望了眼女儿,半晌叹气点头:
“劳姜夫人费心劝导,我这女儿从小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也是吃了大亏。
等会,她言语要是冲撞到你,还望姜夫人别见怪。”
姜栖悦颔首客气:
“柠夫人言重,我们姐妹自当相互劝慰。”
柠夫人领着满屋子丫鬟婆子走了,姜栖悦大着肚子站在原地,故作不悦望向对面:
“地上这么多碎瓷片,你不过来扶我,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姜栖悦故意露出需要她的姿态,柠如期咬着唇,流着眼泪上前,扶起姜栖悦手臂,瓮声瓮气道:
“你慢些。”
扶着姜栖悦越过满地碎片,柠如期直接让她坐到自己床上。
姜栖悦往屋子看了眼,到底没往她床上坐,反而坐到了窗前榻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让自己受了欺负?”
柠如期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满脸难过的绞着手指,一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
姜栖悦也不催促,半晌,才听见她期期艾艾开口:
“我只是在大路边捡到的他。
他当时受重伤昏迷,衣着普通,我以为他是个平民百姓。
他会武功,我掏钱将他伤养好后,他保护着我一路游山玩水。
路上,我们碰见一个恶霸,想占我便宜,我们跟那恶霸斗了几回。
阴差阳错下,我们着了恶霸阴招,被逼得睡了一觉。
也是睡过后,我才发现他一直在骗我,他根本不是大元朝的人,也不是什么行走江湖惩恶扬善的大侠!
他、他……”
颠三倒四说到最后,柠如期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姜栖悦循着她话往下讲:
“你发现他身份不简单,就跑去质问他,还扬言要走,再也不跟他见面,结果被男人关了起来。
不得已下,你悄悄给我送信,让我去救你。”
柠如期张大嘴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姜栖悦十分头痛,按压着太阳穴,问道:
“你们在一起时,他有没有伤害你?”
柠如期摇头。
“那你质问他,吼着要离开,他将你关起来后,有没有伤害你?”
柠如期又摇头。
“他知不知道你身份?”
柠如期先是摇头,后又急忙点头,心虚道:
“知道一点……”
姜栖悦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傻白甜。
“你离开时,他是否知道你已有身孕?”
柠如期整个人蔫了,低垂着脑袋,像夏日烈阳下被晒脱水的花束。
“不知道,我瞒着没告诉他。”
姜栖悦没有再问,柠如期胸口闷得难受,看向姜栖悦,痛哭道:
“他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他开始就告诉我,他不是元朝百姓,我肯定不跟他接触。
现在好了,觉也睡了,孩子也有了。
我爹娘肯定要打死我!
我以后还怎么活……”
抓住柠如期冰凉手掌,姜栖悦认真询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
按你说的情况来看,他对你并非没有情意。
若你只是担心他身份,或许有办法解决。”
柠如期绝望摇头:
“没办法的。
他家里,不会让他来大元朝,我跟他根本没可能。”
姜栖悦拧眉,意识到她接触的男子,身份不简单。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柠如期沉默,脸色瞬间苍白。
姜栖悦看着她萎靡模样,十分心疼,压低声音温柔道:
“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这孩子,你想要我们就留。
若你不想要,我就给你开一副方子,保证将身体损伤降到最低。”
柠如期崩溃了,抱着姜栖悦不停的哭。
“悦儿,我喜欢他。
可我不能离开大元朝,我不能离爹娘那么远,他们也不会同意。”
姜栖悦拍着她纤细背脊,被她话中痛苦刺得心尖儿一疼,给出建议:
“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你将与那男子落脚点告诉我,我派人去问他态度。
若他愿意留在京城娶你,这孩子,咱们就留下来。
若他不愿意,趁早决断,对你也好。”
柠如期抱着她哭得凄惨:
“悦儿,我好难受。
要是他不要我跟孩子,我就剃了头发,去当尼姑!
我没脸在府里待了。”
姜栖悦哭笑不得:
“胡说什么,你要是去当尼姑,柠大人跟柠夫人岂不要气死?”
“可我这样要是传出去,爹跟娘也没法在京城做人了。
要是连累爹娘,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事情走到现在,柠如期才发现自己干了件多荒唐的事。
跟陌生男子未成亲就有了身孕,要放在以前,都够她死一回了。
就算大元朝民风开放,爆出未婚先孕,女子不用沉塘,但传出去,柠氏一族的姑娘都会受影响。
严重些,日后在京城都挑不到好人家儿郎。
想到此,柠如期更加愧疚,恨不得立刻去上吊。
姜栖悦看出她自责,连忙揽着人劝:
“你也说了,你同他发生关系,是被人暗害下药。
这事,你也是受害者,不能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你要想不开出了事,柠大人跟柠夫人才是真熬不下去。”
柠如期心头好受了点,松开她往后退了退,红着眼吸鼻子:
“悦儿,我心里很慌,这件事我爹娘不能出面,只能麻烦你了。”
陪着柠如期在房中说一两个时辰,走出柠如期院子时,天已经黑了。
姜峰跟柠大人早说完话从书房出来,正在大厅等她。
姜栖悦出来时,姜峰起身自然牵住她小手,察觉到她手心微凉,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这个柠如期,自己犯傻出了事,还拉着悦儿不放人。
要连累悦儿感染风寒,日后,他一定拦着两人接触。
婉拒柠大人、柠夫人盛情相邀在府中用晚膳,姜栖悦跟姜峰出府,刚进马车就被青年抱进怀里。
“你们说些什么?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